那两年,他配合着她收敛了很多很多。
而在他用烟缸砸了她客户之后,温白然却跟他说,想当废物你自己去当,我不要,我也不是废物。
周凛瞬间被激怒了,她的上进和对废物这两个字的鄙夷狠狠刺中了他那颗已经荒废到长草的心脏。
从此之后他再也不想再听到她说任何关于工作的事了。
那只会让他们两个都难受。
后来的日子他不清楚温白然是怎么想的,但他能隐隐感觉到他越来越爱她。
所以他越来越难受。
直到温白然换了现在的公司。
大约是上苍怜悯她这两年来的努力,在她入职的时候,这里还不是外企,背调做的
马马虎虎,蒋世金充当她上司把她夸得天花乱坠。
入职后她收起了锋芒,将自己遁入平庸,以求能在这里安身立命。
……
这些血泪史温白然从没对人说过。
宋叙是从哪里知道这些的?
套房里,他们站在常常望出去的角度,看同昨天一样的夜景。
彼此间的感觉却不再一样了。
温白然拿出包里他送她的那不勒斯皇后。
她不知道宋叙是不是在隐喻什么。
之前他就同她提过凡尔赛宫里的城堡,现在他又送她这支表,它们巧合般地牵扯到两位欧洲历史上的着名女性。
一个是被国王公开承认的情妇,路易十五在最爱她的时候为她修建了petittrianon,可惜她并没有看见这座庄园的落成。
一个是高高在上的王后,宝玑怀着对她的倾慕,全心全意帮她打造出了传世名表,可惜这支表的原型也已经下落不明。
两个身份地位如此悬殊的女人竟奇迹般的都有遗憾的结局。
他想说什么?
她以后也会如此?
“这支表太贵了,我收不起。”
温白然说。
宋叙侧过眼,没去看她还回来的盒子,而是看她。
第一次,他的眼睛在看她的时候有了温度。
像被海底的火山熔岩加热过,他眼中的潮水不是很烫,但足够熨帖。
和他那天的吻一样。
宋叙沉声说,“不要用数字来衡量你的价值,这不重要。”
那什么重要?
他刚才还告诉她,成年人的取舍只看利益和价值。
现在又推翻了?
宋叙踱向她,抬手,用那串珠子轻轻抚摩她的脸。
金刚石是冷的,他的手却是热的。
体温将冰凉的石头烘托出脉脉的温,随他的眼睛一起,划过她脸,嘴,耳廓,最后缓缓撩起她的头发,握在手里,轻轻揉搓。
耳边几不可闻的沙沙声中,温白然忽然有种很矛盾的背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