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非晚也被他这句珵珵叫的一愣。
旋即耳边似乎也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了一声声温柔宠溺的珵珵。
她知道那是原主的父亲叫她乳名的记忆。
是原主心里最温暖的记忆。
也是永远回不去的过去。
楚非晚的情绪立刻就崩溃了,冲向了净房,关上门,一个人哭的不能自已。
她很清楚自己在哭什么,是原主那些对父亲思念的情绪,还有积压在心里无人诉说难以启齿的恐惧委屈。
楚非晚告诉自己不要哭,但她没资格不让这具身体替它的原主人哭。
顾澜耳聪目明,听见她隐隐约约的哭声,心急如焚。
“葛太医,那孩子还有没有什么其他危险?会有病根吗?”
太医道:“这个说不准,现在看来是即使用药,但毕竟孩子还太小,还要安稳几天,病情彻底缓和了再看。”
顾澜将孩子往婆子怀里一放,站起来道:“那就请葛太医在我家里留几天吧,别的大夫我也不放心。”
他看着净房那边的门,低声道:“你也看见了,内子对孩子很在意,今晚的事情太凶险了,内子吓坏了。”
太医点头笑道:“好,那老夫就在将军这里留几日。”
顾澜感激的点头,让人安排太医去开药,然后安排去休息。
顾澜赶紧来到净房门前,心急如焚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在门前打转了好一会,可里面的哭声都没有消失。
一声声的哭泣,仿佛重锤敲在他的心上,让他感受到了钝疼。
简直要喘不过气了。
顾澜忍无可忍,敲门道:“珵珵,孩子已经没事了,你别怕。”
他实在不善言辞,说了一句就不知道在说什么了,心里抓心挠肺的急。
楚非晚蹲在地上哭,听到他的声音更难受了。
心底里那股不甘和怨怼,疯了一样的往外涌。
这么多年的惊恐和屈辱,如果顾澜在身边,那就一定不会有了。
最起码顾润那个畜生就不敢对她出手。
原主是怨顾澜的。
可原主又很善良,她也知道顾澜不知道这一切,知道顾澜身上的责任,她每次怪顾澜没有保护自己,又会唾弃这样的自己,她怎么能迁怒一个完全不知道这些事情的顾澜?
可顾澜一句珵珵,把楚非晚心底里那所有积压的负面情绪,都给叫出来了。
那个最干净最温暖的的乳名,原主曾经绝望的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人那样叫她了。
顾澜急的呼吸沉重,忍不住提高声音:“珵珵,你到底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我回来了,你别怕,告诉我谁欺负你了?”
没有回应,只有低低浅浅的哭声,却仿若有撕心裂肺的力量在顾澜耳边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