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来,他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从不觉得自己亲身试药有什么不妥。
或许从某种意义上说,他的工作和护卫官也没有什么不同,都在为了一个目标不惜献上生命。
之前他没办法理解季琅,现在却理解了,也许季琅亦没办法理解他,又或者他从来都理解,只是理解亦不能代表认可。
他们之间永远会存在这样的冲突,上次的事只不过是冰山一角,只要他一天还是研究员,季琅一天还是护卫官,他们就永远没办法为彼此妥协。
陆霖突然感觉有点累了。
电梯上行,他回到办公室,回到自己的房间。
季琅不在身边的时候竟如此安静,他素来是个喜静的人,现在却莫名觉得难以适应。
天色不知不觉已经晚了,陆霖也没心情再做别的,索性洗了个澡,准备早些休息。
从浴室出来时,房间内空无一人。
他看着整洁如新的床铺,一时竟有些怔愣。
居然没过来吗……
昨天某人又是摸他尾巴,又是亲他腺体,他的确该罚他不准再进自己房间,可看到他真的没来,心里竟一点也不觉得高兴。
淡淡的失落在心头蔓延,说不上有多难过,只是觉得有点寂寞。
停顿良久,他再次抬脚向床边走去,想拿起放在床头的吹风机吹吹头。
却突然从背后伸来一双手,轻轻环住了他的腰。
陆霖本能地想要挣扎,意识到那是谁后,扣上他手臂的指尖又松了力道。
熟悉的气息从身后传来,熟悉的温度贴上他的脊背,他有些无奈,却又有些欢喜。
心头如雾般弥漫的失落忽被风吹散了,他轻叹口气:“你躲在门后做什么?”
气息收敛得那么干净,他竟一点都没有察觉。
“我擅离职守了,您也不来找我,”
季琅的声音闷闷的,紧贴在耳边,震得人耳根麻,“也不骂我。”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您还在为我上次临阵脱逃的事耿耿于怀吗?故意惩罚我,不来找我。”
“……我没那么记仇。”
“您明明就有,”
季琅委屈极了,将他圈得更紧些,“不然您怎么能故意让我心疼,折磨我。”
陆霖不禁哑然:“我哪有?”
“之前我就想问了,研究基地为什么会有治疗舱,那是军队才用的东西。”
他泄愤似的咬了下陆霖的耳朵:“刚才庞院长说您炸实验室我就明白了,那是给您自己用的吧?您只是个研究员,却每天承受这种风险,您自己觉得合适吗?”
“嘶……”
陆霖白皙的耳尖被他犬齿一碰,瞬间泛了红,他将头别向另一侧,“我又没变成鹿,别乱啃。”
“我刚进去体验过,那么疼,一想到您以前也用过,我就难受得心都要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