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恪再三作揖:“幸得公主殿下垂青,恪自当愿意与殿下结识。”
司马鸢浅笑道:“回去换一身衣裳吧,两日后,除夕夜宴再见。”
说罢悠然转身,登上自己的车鸾。
殷恪回到自己的马车,拂开秽物辟出勉强能坐的一个角落,蜷缩手脚闭上眼睛,不再发一言。
紧绷的神经放松之后,困意来袭,他的意识逐渐模糊。
马车发动。
姜萤萤觉得还没玩够呢,就要回府了,看着明显不愿意说话的殷恪,心里似有把小爪子在挠。
她把整盒糕点吃完了,捞起几个绣工精致的荷包,一一打开。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每个字我都认得,哥哥,我厉害吧?”
“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可是盛京分明就只有一条澜江啊,这话是什么意思,不懂。”
“山有木兮……”
姜萤萤磕磕绊绊地读了几个荷包里的诗句,殷恪却平静无澜,她瞬间就觉得没意思了。
慢慢挪向殷恪,戳了戳他的脸。
殷恪仍旧闭着眼睛,眉心微皱:“手上有油。”
意思是离我远点。
姜萤萤玩心更盛,两只手指捏起脸上软肉,他的皮肤极好,很像一颗剥了壳的白煮蛋,她老早就想碰碰了。
只是平日在哥哥的威严之下,有贼心没贼胆。
她盼望着殷恪阻止她,骂她一两句也好,只要和她说说话就好,他却只是嘤咛几声表示抗拒,把脸转向车壁,向她敞开了大片的下颌脖颈。
姜萤萤更大着胆子捏捏他的鼻子、耳垂和后颈,他的身体渐渐放松,完全倚进马车的角落中,呼吸悠长。
倒像是,睡熟了。
姜萤萤十指嵌入清凉如水的长发,编了一股辫子,用发尾扫他的脸,他皱眉转醒,水润的眸子睨她一眼,把她连同作乱的手一起抱进怀里。
“别闹了,让我睡会儿。”
姜萤萤像被施了定身咒的孙猴子,一动不动,耳朵贴在殷恪的胸膛上,默默听着有节奏的心跳声。
想起先前松烟说:“不是公子不愿意来看您,实在是年底事忙,太傅和学堂两边都走不开,公子都有好些天住在翰林院里了。”
她还以为是假话。
怎么累成这样呢,姜萤萤心疼极了。
今年风调雨顺,百姓和乐,除夕之夜,皇帝司马跃下令全国同庆,在京中各处派发免费的斋饭,并在宫中举办盛大的宫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