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初透过后视镜,这才看现,这美女驾驶员,他那次饭后在宕州大曲酒厂歌舞厅见过,歌唱得不错,舞也跳得很好。暗想这淳厂长也是“美女多用”
啊,搞应酬接待的时候,把女驾驶员都派上用场了。
一车人把关于女人的浑段子都吹得差不多了的时候,就打起了瞌眨瞌睡。谭大龙居然还扯起鼾来,鼾声此起彼伏,一波三折,就像正在拆弯取直、降坡削陡的乡镇公路。
新初在车上是睡不着瞌睡的,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中巴车在摇摇晃晃中减缓了度,终于在一阵剧烈的颠簸中停了下来——前面,被堵在路上的车子排成了长龙。
吴畏拨了个电话,站起来说“报告县长,前面有车陷住了,交警大队正在疏通,我们的人也在现场。”
“你看你们这路修的都是一个模子,先把两边的路沿石安上,再去填中间的三渣层,这样就形成一个大大的u字形,下一天雨,就得堵上两三天。”
看来,王守坤对这标美路建设技术上的东西,是有所了解的。
吴畏忙解释道“这路,也只有这样修啊!”
“所以,我一再强调工期,工期,三渣层碾压就不能快点?这道工序加快了,后面铺油和硬化就快了。”
吴畏连声说是,挂在鼻梁上的两道虚汗顺流直下,流进张开的嘴里,咸咸的。
分管副县长也站起来不断地向王守坤解释着,新初坐在最后一排,一言不,暗自为吴畏捏了一把汗。自己虽然没有当成田书记的秘书,但吴畏做主任兼秘书的时候,毕竟第一个就推荐了自己。不知道吴畏做交通局长怎么样,但从做人这一块来说,他肯定是个好人。
这时,前排的女驾驶员打开了车门,下车后径直朝左边的山坡上快步走去。她刚上了山坡,前面的车就开始动了。
吴畏大声说道“报告县长,经过现场抢险,前面的路已经排通了。”
杜泽轩道“这个女驾驶员跑坡坡上去干嘛?吴畏你看看是怎么回事?”
新初也顺着望了过去,只见那女驾驶员把裙子一捞,顺势撒开,便蹲了下去,解起小手来。
谭大龙早就醒了,哈哈大笑道“杜部长,你看看她到底怎么回事?”
在一车人的笑声中,那女驾驶员飞快地回到了车上,一边打火,一边说道“各位领导,不好意思啊!”
新初再一次透过后视镜,久久地看着那女驾驶员面若桃花的面容,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生的一切,他暗自慨叹这女也怕入错行啊!在这时光荏苒、岁月蹉跎中,如果选错了一个职业,纵使你是一个闭月羞花的美妇人,也会变成一个无所顾忌的女汉子。
中巴车开到每一个区所在地,早有书记、区长站在自己的地界恭候多时。他们基本上都是同一装扮:头戴草帽,脚穿水鞋,身着白色的短袖。
王守坤每到一处,都重复着同样一句话:“你们看这哪里是修标美路,就像是在掏小河沟,雨再下大一点,就可以跑船了。”
现场人员都纷纷表示:“县长,一个之内,保证完成道路硬化!”
涌南桥整改工程已接近尾声,县交通局的总工报告说:“请县长放心,这一回质量上绝对不会有问题了!”
工程现场负责人把草幅拿在手上,滔滔不绝地补充汇报着工程整改措施,并一再解释着工程出现质量问题的诸多客观原因。
这个负责人,新初在城东镇中心村大棚蔬菜示范种植基地见过,当时,李天书书记安排他来指导生产便道建设,技术上没得说。
王守坤问:“财政局长呢?”
段航忙灭了烟,跨着三大步从后面冲了前来,大声道:“到,县长!”
王守坤道:“我现在最关心的已不是整改问题,而是经费问题。该施工方负全责就一定要负责到底,工程款一分也不能增加,你们财政一定要把好这个关!”
段航道:“坚决落实王县长的指示。”
说话间,他看了工程负责人一眼,便向一旁斜去。
顺着段航的目光,新初这才看见,薛小美也远远地站在桥的那头。看着薛小美脚也头戴草帽,脚穿水鞋,眼戴太阳镜,唯有从那套乳白色的连裙上看得出来,这应该是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