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郎。”
“嘘,”
闻澈止住了岑令溪的声音,“我知道你想起来了,我什么都知道的。”
面对这样的闻澈,岑令溪心中一下子没了底。
这是不是就意味着,闻澈已经知道了她那日是去见元嫱的,更坏的情况,他不会已经知晓,方鸣野还在定州,还活着?
但她却什么也不能问,若是不知道呢?岂不是要将过错全部推到他们身上,可明明他们都是无辜的。
若是去年刚回京城的闻澈,岑令溪或许还不至于这么害怕,因为那个时候,她对闻澈,只有恐惧,闻澈对她,亦只有报复。
可经历了这许多,她根本看不清闻澈的心意,她从前觉得闻澈如何对她并不重要,但现在情势却不是这样的,岑令溪很清楚,她的一言一行,都事关她身边人的性命,她更不能轻举妄动。
她也见过闻澈杀人不眨眼t的时候,他为了让自己心甘情愿地留在他身边,甚至不惜给她下药,让她失忆,更不论在进京路上杀了老齐王,回京后将若干官员下狱的事情。
岑令溪觉得,她越来越看不清闻澈了,但偏偏,是未知最令人恐惧。
闻澈几乎是咬耳朵一样地在她耳边道:“不过没关系,只要你愿意就这么骗我一辈子。”
妥协
岑令溪闻言,忽而心中一阵鼓噪,她没想到闻澈居然这么快就接受了这件事,属实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但转念一想,闻澈这人,素来两面三刀,凭他之前做的那些事,还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出来的?
“太傅既然已经知晓我恢复了记忆这件事,便应当明白,在您面前做戏这样的事情,我做不出来。”
岑令溪说着将闻澈轻轻推了推。
闻澈却紧紧锢着她的腰,不让她挣脱半点,仍然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背上,“我所求不多,只是奢望,你能留在我身边,我只有你了,令溪。”
岑令溪看他现在的样子,想来应当还是不知道自己在每日的熏香中下了毒,若是今天非和他挣个鱼死网破,她怕自己好不容易织起来的网破了,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毕竟,闻澈一日不死,阿野就一日在定州回不来,父亲便多为她担忧一日。
若是后半生都这样过,倒不如死了,可她不想死。
岑令溪思忖了番,和闻澈提要求:“我不喜欢‘雀园’这个名字,我不想做你捏在手中的雀儿。”
闻澈毫不犹豫地回答,“你或许不知道,这座宅子,从一开始就是在名下的,你想改成什么便改成什么。”
岑令溪一愣。
这座宅子,从一开始是在她名下的?
闻澈缓缓将她松开,又握住她的手,“天子赐给我的,是闻宅,你去过的,这座宅子,是我回京后便着人买下来的,原本想着等你我大婚的时候,再告诉你的,不过现在提前告诉你也无妨,到时候的聘礼只会更多。”
岑令溪想起她失忆的时候,钦天监的刘监正才来过,依照他们的八字测算婚期,当时算出的时间是半年后,如今算来,也只有四个多月的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