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刑部门口,便瞧见自家的马车旁站着个熟悉的人。
是方鸣野,她异父异母的弟弟。
“阿野!天气这般冷,你怎么来了?”
看到方鸣野的那刻,她头顶的乌云一下子散去了不少。
方鸣野替她拂去肩上的落雪,将手中的伞都偏向她的那边,“阿姐还知晓天气冷,就这么不管不顾地跑来了刑部,我不在你身边,若是他们欺负你一个人,那该怎么办?”
岑令溪弯了弯唇,“好了,我这不是没事嘛。”
她说话间只觉得背后好像有一道如刀一样的目光盯着她,不用多想,也知道目光的主人是谁。
于是还不等方鸣野说话,又道:“好了,这里毕竟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回家吧。”
方鸣野将身子稍稍向前倾,为岑令溪系上氅衣的系带,隔着刑部的t大门,正好看见了阶上站着的闻澈。
而从闻澈的视线看来,便像是方鸣野将岑令溪拥入了怀中并在她耳边低语一样。
他压低了眉,握紧了拳,勾了勾唇角,很轻地冷笑了声。
卫尚书没有看到方鸣野,也不知道刑部门前的境况,只是听到了闻澈这一声笑,一时有些战战兢兢。
但闻澈并没有理会他,一直盯着岑令溪的衣角隐进车里,才缓缓收了视线。
“好,好得很。”
卫尚书摸不清他的意思,只好试探着道:“太傅?”
闻澈有些烦躁地摆了摆手,“行了,这里没你的事情,下去吧。”
直到上了岑家的马车,手中又被方鸣野塞进一只暖手壶,她才慢慢回过神来。
“我听父亲说,今天是闻太傅送你回来的?”
听到他提闻澈,岑令溪不由得紧紧攥了下自己的袖子,而后才用鼻音应了声:“嗯。”
方鸣野看着她兴致恹恹,犹豫了一下才问道:“姐夫的事情,我也听说了,所以阿姐今日是去看姐夫的吗?还是说,阿姐对他,尚且余情未了?”
后面那个“他”
,很明显指得就是闻澈。
这句话叫岑令溪稍稍愣了下。
她今日到底是去见江行舟的,还是去见闻澈的?
被方鸣野这么一问,她一时也有些无措。
说话间,马车停了下来,已经到岑宅了。
方鸣野只好先叹了一口气,先一步掀开帘子跳下车,又撑开伞,小心翼翼地扶着岑令溪下车。
从岑宅的大门回她的院子的时候,岑令溪就只是走在方鸣野身边,一句话也不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