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森不会出头,遇到这种事情,没有人证,又黑灯瞎火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如果站出来帮他说话,说不定会被这帮热血青年打成同类而受到牵连。
江森只是同情地又看了一眼地上的青年,转身回去了,迎上后面的王建国,把人往回赶。
“没看头,走,回去!”
“怎么回事?流氓抓到了吗?”
江森推着他的后背回到座位上,才低声把事情说了一遍。
王建国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显得很气愤,扭头看了一眼,才慢慢缓下来,小声说道:“看他自己的运气了。”
没一会儿,知青们陆陆续续回来了,那个女知青经过江森他们的时候,还在抽抽搭搭的。
他没看到那个青年,但从其他人嘴里也听到了,人被列车员带走了。
至于下场会如何,谁都不知道。
江森以为上了火车会跟上一辈子一样,晃晃悠悠就到了地方。
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多事。
过了能有十多分钟,列车员又回来了,在车厢顶头说了一声:“关灯了!”
可是,还没等他关灯,忽然就有人喊道:“我的钱不见了!”
“我的也不见了,还有粮票!这可是我家给我带的所有的钱,有七十多块,一百斤粮票呢!”
“我的也没有了,怎么办啊!”
随着一声声说钱不见的声音,也传来了女子着急的哭泣声。
列车员就站在车厢头的地方,转身的动作停住好一会儿,就快步往里面走去。
经过江森他们的时候,几个人同时往中间看去。
就看到好些人站起来,到处翻找着,身上、包里都没有,几个女知青急得直跺脚。
江森搜寻了一下,看到车厢另一头,那个黑瘦黑瘦的男青年,也像是好奇似的,跟其他人一起起身朝中间看着。
江森肯定,那些钱一定还在那个人身上。
但他很淡定,似乎一点儿不担心的样子。
也是的,任谁都不可能说他身上的钱就是那几个人丢的。
除非钱上写了字有记号。
列车员似乎觉得这种事情司空见惯,说道:“出门在外怎么不把钱放好?好好找找,说不定压在什么东西下面了。”
一个女知青带着哭腔说道:“我就放在包里的,还放在最下面的,用手绢儿包着的,怎么就不见了啊。。。。。。”
“我也是。。。。。。”
“我也用格子布包着的。。。。。。”
“谁他娘偷的?”
一个男青年吼道,来回看着,“赶紧拿出来没事儿啊,要是被我知道了,保证剁了你的手!”
大家互相看着,看谁都不像,又看谁都可疑,一时间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列车员也挨个看着,知道这种事情没有人赃俱获,根本没有办法。
就开口道:“好了,回头我会把这件事情上报的,也会通知你们农场,现在睡觉吧!把自己东西都看好!”
每个知青脸色都不好看。
才出家门就遇到这么多事,到了农场后还能好吗?
一开始大声唱歌的满腔热情,完全别浇灭。
一个个耷拉着脑袋,沮丧地坐回原来的座位上,没了睡意。
那个黑影感觉到有人盯着他看,顺着目光,和江森的视线对上了,随着车厢灯光熄灭露出惊讶的神色,隐没在黑暗里。
江森嘴角微翘,重新躺了回去。
这个人还挺敏感的,最后那一眼,应该猜到江森可能看到他搞活儿了。
火车发出“呜”
的一声长鸣,耳边就剩下“咣当咣当”
的车轮声。
天还没亮,江森就醒了,看着外面泛白的地平线,推了推王建国,示意他过来躺着再睡会儿。
坐着睡觉很难受,王建国也没推迟,和江森换了个位置就躺下了。
江森起身去了趟卫生间,出来就站在车厢连接处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