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熬了一整夜,才在一天内赶工出来,通篇只读了一遍,来不及细品传阅,便被他忘在医馆的某个角落里。
沈倚楼眼下也没心思继续在此待下去,匆匆告别后便马不停蹄赶往医堂。
回到医堂后翻了个遍,连带着卧病在床的江不眠都被他扰的一起找,仍是没有找到话本。
他万念俱灰,只求自己并未在话本上署名。
司羽见他一脸颓废,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连忙问了问。
沈倚楼本来就不好意思,一问那更是羞耻,恨不得寻个地洞钻起来,怎么样也不愿意答她的话。
半晌,他才愿意探出半个脑袋,温声答:“丢了东西。”
司羽道:“丢了什么东西?”
“一本册子。”
“册子?”
司羽思忖许久,道:“这院子鲜少有人走动,更不会随意拿走,会不会不在医堂?”
沈倚楼摇摇头:“这几日衣食住行都在这儿,不会差。”
突然,司羽拍了拍手,“我想起来了,昨儿破云峰的小四过来叼了药材,会不会是它将你的册子叼走了?”
沈倚楼一头雾水:“小四是个什么东西?”
司羽道:“是容阙师兄养的黑虎。”
“”
沈倚楼只觉得人前一黑,人生活着的希望渺茫,他失魂落魄六神无主的起身要走。
司羽疑惑道:“你去做什么?或许你可以去破云峰问问。”
不远处传来沈倚楼断断续续的声音:“准备后事,勿念。”
司羽:?
难不成他被天机阁的人打坏了脑袋?
树下少女背手而立,雪色衣裙宛若水波泛起涟漪,在风中轻轻荡漾,只可见半边昳丽小脸,树影婆娑却挡不住眼底涓涓笑意。
如同一朵开得盛大的梅花。
温离也不知道为何,总觉得容阙的心情不好,分明方才还好好的,怎么眼下又摆着张臭脸。
她仅仅是想将心里话说出,多余的便没有多管,瓮声瓮气道:“今日多谢师兄。”
按着往日容阙定然会说:今日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
但今非昔比,他早已经没有伤她的锐气,也只是定定的看着她。
温离迟迟等不到回应,小心翼翼瞄了眼,顿时怔愣在原地,檀口微张,她极轻的问:“容、容师兄,怎么了?”
心里头直打鼓。
容阙的眼睛实在好看,傲气的凤眼,此时微微垂着像是可怜的狗狗眼,又是迎着太阳,眼里闪烁着亮晶晶的光点,如白纸点墨,晦涩不明。
只要看上一眼,便容易被勾去魂。
温离正想躲开,却又觉得自己没理由躲开,反倒显得多此一举。
她暗暗下决心,以淡然自若的姿态回视他。
“你会和沈倚楼说谢谢吗?”
他的声音有些哑,又一向偏冷,像是漫不经心的随口一言。
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