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一睁开眼睛,赵清瑶右边的眼皮就一直在跳,不是有一下没一下的,而是贴近眼角的那一小片肌肤在不断的颤动。
但她没当回事。
只觉得是自己太疲劳了,昨天晚上写备课本写到凌晨,以后说什么都不能这么熬了。
一直跳到了中午。
办公室里只有她一个人,她穿着白色的衬衣伏在办公桌上写本周的教学案例,乌黑分明的睫毛随着眼睑自然垂下,在白皙细腻的肌肤投下淡淡的阴影,握着钢的手指纤细有力,
浑身弥漫着岁月静好的安然。
然而下一秒。
蓝色的记本伴随着噪杂的人声飞撞在她面前的墨水瓶上,墨蓝色的墨渍成片的横斜在红白相间的教案本上。
她白色的衬衣和颈脖上也被溅上了些许墨渍。
这一切生的太突然了,她尚未回过神,一个神色严肃的中年女人便拉着一个穿校服的女孩冲了进来,拍着她面前的办公桌,指着她的鼻子道:“你自己看看这里面写得都些是什么?我们放心把孩子交给你们,结果你们就这样教孩子的?你作为班主任居然连娃娃早恋都不知道?”
“妈,我没有!我求求你相信我!”
女孩很瘦,在她母亲手里一点儿反抗的能力都没有,任由她母亲推搡,最后只能滑坐在地上,以一种极为无力的姿态,拽着中年女人的裤腿,双眼含泪的仰视着她:“那是我错了……你别这样好不好?”
此时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已经响起。
办公室外面围满了一个个好事的脑袋,赵清瑶低头望着掉落在地上的日记本,神色平静的抹掉脖子上的墨渍,俯身将记本捡起,顺手放在了面前的办公桌上。
闻讯赶来的教导主任艰难的从人群中挤进来:“都在这里看什么?快点儿去吃饭了。这位家长,你有什么事我们能不能好好说,你这是干什么?”
说着就想扶地上的女生起来。
中年母亲拽着女孩躲开了他的手,抢过记本翻开道:“什么好好说!你自己看看她写得什么!我……真是想起就觉得作呕!”
赵清瑶无意中扫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起身让教导主任关门。
主任后知后觉回过神,扶正鼻梁上的镜框,反手关上门,隔绝了门外一个个好奇的目光。
赵清瑶扶着女孩的肩膀,将她从地上搀扶起来。
这一次中年女人没有阻止,剑拨弩张的等着赵清瑶给她一个说法。
而赵清瑶只说了两句话。
“你早恋了吗?”
女孩满脸挂着泪珠的摇了摇头。
“好,我相信你。”
她松开扶着女孩的手臂,有意无意将小姑娘拉到身后,直视着中年女人的眼睛,“我相信我的学生,你呢?”
中年女人一时哑然。
足足愣了几秒钟才回过神,指着摊开的记本说:“你确定你不看看再说这句话吗?”
“不看。”
她不仅不看,还头也不回的把记本合上了。
女孩感觉她合上的不是记本,而是自己被撕碎一地的“衣衫”
,忍不住打量着面前这位年轻的代理班主任。
白皙素净的脸上不参杂一丝笑意,漆黑严肃的眼眸透着鲜有的威压,面对母亲的愤怒不见丝毫怯意,冷静又理智。
她在此之前,一直都有点儿怕赵清瑶。
他们这所学校并不算什么重点高中,学生素质也参差不齐,班上有几个社会关系相对复杂的学生,十分不服管教,任课老师和班主任都拿他们没办法。……
他们这所学校并不算什么重点高中,学生素质也参差不齐,班上有几个社会关系相对复杂的学生,十分不服管教,任课老师和班主任都拿他们没办法。
一个班被搞得乌烟瘴气。
直到班主任回去休产假,由赵清瑶接手为止,她这个人看起来的斯斯文文,平时说话也和和气气,没什么架子。
刚开始大部分人都不拿她当回事,跟往常一样跟她唱反调。
但没想到最后被气走的不是赵清瑶,而是那群学生中最为“张扬”
的一个女生,那女生走得时候,一脚踹翻面前的椅子,指着讲台上的赵清瑶:“你在学校里算个老师,你出去算个球!”
赵清瑶依旧是一张心平气和的脸。
那女生依然气不过,走到门口,又撂下一句狠话:“姓赵的,你他妈给我等着!”
赵清瑶神色依旧,重看向讲台下的学生:“时间不多了,我们抓紧时间讲下一个点。”
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在学校见过那个女生。
班上那群不服管的学生也66续续散了,再也没有人干扰过日常的正常教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