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童沉思后回答,宋先生在休沐这一天除了故旧谁都不见,此人既不是宋先生的学生,看年纪也不可能是故旧。
“确有要紧之事,还望小友通传一声,就说谢云衣已经知错。”
谢云衣叹了口气,恳求书童能够帮忙。
书童年纪不大,心思也更为单纯。看着谢云衣一副焦急真切的样子,心中一横就道:“行吧,我去通传一声,可先生要不要见你就不一定了。”
“多谢,多谢。”
谢云衣连忙道谢。
没过多久,刚才进去的书童就回来了。只是脸色不大好,刚见到谢云衣就摇头:“先生说不见。”
谢云衣料到了这种可能,塞给书童一个钱袋,抱歉道:“是我连累小友挨先生批评,不过还希望小友回去时能帮我带一句话。”
“若先生不见,我就在门外一直站着,直到先生愿意见我。”
书童微怔,仔细打量着谢云衣,疑惑道:“你为什么非要今天见到先生。先生心情不好,恐怕你在这站死,先生该不见还是不见。”
“只要先生能够消气。”
谢云衣苦笑一声,也不再难为书童,就那般直直地站着。
书童无奈地摇头,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她说我不见她就一直在门外站着?”
宋先生有些诧异。
书童恭敬答道:“是的先生。”
哼,宋先生却突然冷哼了一声,站起身来。她虽然年过五十,但脊梁仍然挺拔,神色沉着有种不怒而威的感觉。
“不知她又要做什么混账事,此刻前来找我又能有几分恒心。不必管她,让她站着去。”
书童连大气也不敢出,悄悄退了出去。
宋先生本欲看书,可一想起谢云衣就是满心的怒气。
谢云衣天资尚佳,在学堂中也能算是佼佼者。原本她是想要着重培养谢云衣,奈何从考中秀才后,谢云衣就像变了一个人。
仗着天资,不肯用功。甚至出入赌坊,整日与那些富贵之家的女儿们一起鬼混,成了远近闻名的狗腿子。
她宋青云一生清廉,更是有自己的傲骨和坚持,见自己的学生如此怎能不痛心,又怎能不气愤。
当日,她想规劝谢云衣回到正途,谁想谢云衣太过执迷不悟。非但不知迷途归返,还当面顶撞。
宋青云这才一怒之下将谢云衣逐出学堂。
“哎…”
宋青云站在窗前,长叹一口气。她这一辈子教过许多学生,虽没有教出什么举人,也算无愧于心。
唯独谢云衣,是她的一个遗憾。这是她门下唯一一个如此自甘堕落的学生,将她数年积攒的名声都毁于一旦。
“罢了,罢了。”
宋青云摇了摇头,将扔在桌上的书再次捡起,继续往下读着。
大门外,谢云衣一直维持着恭敬的姿势站在门前,没有丝毫挪动。
太阳渐渐偏西,先前的酷热也略微减少几分,谢云衣的身上已经出了一层的汗水,整个人都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