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富贵目光逐渐复杂,虽知这种可能很小,但也抵不住心中那一线希望。她从远处走过来,眼睛里蕴满了风霜,似乎等着谢云衣的回答。
谢云衣看着父母期待又惧怕的目光,心中涌上一种酸涩,原本只是庄重的神色又多了一分认真和笃定:“是,孩儿已经幡然醒悟。”
轰————
就像有什么东西在夫妻二人脑海炸响,谢富贵和王氏的眼睛瞬间湿润了。
谢富贵伸手把谢云衣扶起来,带着极大的欣慰,连说了三个好字:“好好好。”
王氏则是偏过头去悄悄擦着眼泪,百感交集。
谢云衣的喉咙也沙哑了,她一边拉着王氏的手安慰,一边对谢富贵说:“娘,我帮你除草。”
这次,无论是谢富贵和王氏都没有拒绝。
干起活儿,谢云衣才发觉做农活有多累,谢母和王氏又有多么辛苦。她分明是年轻人,却不如谢母,才干了半个时辰就腰酸腿痛。
王氏给谢云衣擦了擦汗,笑着说:“你娘做农活这么多年了,肯定比起熟练些。”
谢云衣点了点头,却没停下,继续埋头锄草。谢富贵与王氏对视一眼,两人都觉得,也许女儿是真的变了。
因着谢云衣加入的缘故,活早了一些干完,王氏又担心大日头底下会中暑,谢母就拍板回家,快傍晚凉快的时候再来。
几人走在路上,碰到了其他从地里回去的人,大家看着跟在谢富贵和王氏旁边的谢云衣都很诧异。
谢云衣见此也不诧异,只笑着和一些记忆中认识的人打招呼。
被打招呼的人都一副见了鬼的模样窃窃私语:“往常她们家的老大不是向来眼高于顶,瞧不起咱们这些白丁吗?”
“是啊,这是吃了哪门子的药。”
“谁知道呢。”
听着窃窃私语,王氏悄然挺直了腰板。神色飞扬,故意和旁边的刘氏搭了话:“今天我们家云衣还特意去地里帮忙干了好久的农活,要不然啊这时候我们可能还回不去呢。”
刘氏一惊,朝谢云衣看去:“啊,你家云衣还真的孝顺,不像我们家的。”
王氏知道刘氏是敷衍也不恼,只是道:“我们家云衣这次是真的变了。”
王氏的话没特意小声,周遭的人也都听见了。和谢富贵关系素来很好的大壮碰了碰她的肩膀,凑近问:“真是你家云衣帮忙干的活?”
谢富贵笑着点了点头。
大壮一看那笑容就是真的,虽然内心还是惊诧,可谢富贵的孩子学好,她自然也跟着开心,当下高兴道:“好啊,你老谢有福气。你家云衣脑子聪明,眼下又这么孝顺。俗话说败女回头金不换,以后云衣肯定能有更大的前程。”
“哎,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谢富贵哈哈一笑。
众人时刻观察着谢家三口,脑海里都忍不住都蹦出了一个疑问,难不成这谢云衣还真是败女回头了?
由于谢家住的地儿是在边缘,所以谢家三口也是最先到家的,其余人也都继续往前走。
“阿离,我回来了。”
谢云衣放下农具,推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