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着盒子的手心战栗着,那腥热的粘腻感附着在肌肤上,缓缓流淌。
随着巨大的嗡鸣声响起,眼前画面几度变幻,雾蒙蒙的水汽包裹上来,让她几乎窒息。
燕洄尖叫一声,用力将盒子抛开。
不远处架子上的一行陶瓷摆件被撞倒,接连砸在地上,碎片飞溅。
她顾不上许多,脑海反复浮现尖刀捅入人体的画面。
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嗤响,一张张惨白的人脸在眼前回转。
燕洄跑到洗手池前使劲搓洗双手,直到皮肤干涩发疼才停下。
她抬起头,镜子里的女人失魂落魄,脖子上印记着血瘀勒痕。
“不……不……”
她手忙脚乱地去拿粉底,倒出许多,试图压盖住痕迹。
然而诡异的是,当她再次抬起头时,脖子上光洁依旧,一切痕迹仿若只是她的幻觉。
看着镜子里狼狈惊恐的人,燕洄用力搓了搓脸。
一定是她神经太紧张了,睡一觉就会好的。
卧室里的空调徐徐吹拂凉风。
满身冷汗被风一激,更觉疲惫不堪,她伸手拉合窗帘,随即仰面倒在床上。
窗帘的遮光性绝佳,屋内陷入一片漆黑中。
燕洄紧闭双眼,即使裹在被子里,还是感受不到一丝安全感。
那种杂乱无章的吵嚷呼救声再度响起,伴随着尖利的嗡鸣。
沈星溯临死前向她伸出手,指尖滴淌着鲜血。
身体上传来割裂般的剧痛,有什么东西在反复敲击大脑。
被撕扯剥脱的感觉又回来了。
燕洄猛地从床上跳起来,她跌跌撞撞地扑到窗前,彻底扯开窗帘,暴露在耀目的阳光下。
楼下居民三三两两经过,还有孩童在广场上奔跑打闹。
那些恼人的声音与画面终于消失。
夜间,父母回到家后,发现满屋狼藉。
两人推开卧室门,张开口,那声质问就这么不尴不尬地卡在了喉咙里。
卧室里大到顶灯、壁灯,小到台灯手电通通开着,对准一个方向。
被所有光源聚焦着,燕洄缩在被子里,却还是止不住簌簌发抖。
这股寒意穿透了骨头,随时会将她吞没。
余下的三日两夜,燕洄都没有闭上眼睛。
看着如行尸走肉的女儿,父母担心极了,反复劝说她去医院。
燕洄知晓对于她的病症,医t生也爱莫能助。
她一口回绝了父母的建议,并坚持只要再过几天,自己就会恢复正常。
饶是如此,神经高度紧张了几十个小时的燕洄还是抵不住身体本能的自保,轻缓闭上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