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婆子老脸一拉,凶狠的瞪着叶青青,“你别给我哭穷,这段时间长生没少挖臭根卖钱吧,你们卖赤箭的钱还不拿出来给你大伯娘看病?还有买地的钱都拿出来,这也就是伤了你大伯娘,换了别人早就到官府告你了。”
叶青青都要气笑了,合着她被人冤枉泼脏水,还要感激他们了?
人性怎么可以这么毫无底线?
“娘,大嫂自己摔伤的怎么就赖上青丫头了?你们来我家要钱,这道理哪里也说不通,我们孤儿寡母刚被分出来,就这么一个四处漏风的破茅屋,我们没钱,一个铜板都没有,娘,老宅公中的钱都在您手里,您当初不管我和青青死活没关系,如今病下的可是您看中的大嫂,你就拿钱给大嫂治病吧!”
周氏气得要吐血,目光直直的对上钱婆子要杀人的眼神,态度前所未有的强硬。
婆母钱氏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冤枉自己闺女,真的让周氏忍无可忍,就算婆母骂她周氏克夫是叶家的罪人,骂她她没好好护住长生,肚子不争气没生下一个健健壮的男丁,她都认了,她从前在老宅脏活重活抢着干,十几年来任劳任怨,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可几个孩子却是二郎的骨血,上次青青都差点被逼死,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来,现在他们日子有点起色,又要来闹腾,真是不想让他们二房活么?
周氏心头泛起前所未有的绝望,果然怎么样都逃不过老宅这一家人噩梦一样的纠缠么?
“丧门星!都是你教的好女儿,是不是你教唆挑拨长生和老宅的关系,不然他怎么可能有好事不想着自己的亲爷奶而向着外人,你就是老叶家的罪人,是你闺女害何氏摔伤的,这钱你必须出。”
钱婆子看着周氏就跟见到了死敌一般,破口大骂。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周氏气得浑身发颤,肚子隐隐抽疼,不太明显,可婆婆咄咄逼人的样子让她忍不住愤怒,“娘您若是非要寻我们一家子不痛快,那你把我这条贱命拿去好了。青丫头没做的事,谁也不能委屈她。”
“周氏,谁委屈她了,她自己犯了错不认还不让人说?你竟然敢污蔑老娘,信不信我是撕烂你的嘴……”
钱婆子没想到短短半个月,周氏竟然一改之前的软弱敢跟她顶嘴,瞪着眼珠子就要冲上来跟周氏大干一场。
“我看谁敢,有我在,谁也别想欺负我娘和妹妹。”
一把旧柴刀“嗖”
的插在钱婆子脚边,叶长生捏紧拳头,额头青筋凸起,以一种绝对的保护姿态挡在娘亲和妹妹面前。
“啊!杀人啦,杀人啦!我这是做的什么孽,亲孙子要杀自己的亲奶奶,天打雷劈……”
钱婆子吓得腿软,那柴刀差一点就砍在她脚背上了,她懵了一会才大喊大叫起来。
叶大郎和他两个儿子也吓得不敢说话,从未见过叶长生这个傻子如此凶狠的样子,下意识的咽口水,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叶长生,你这个白眼狼,你竟然想杀我,来啊,你把我的头给砍下来,你……”
撒泼耍横是钱婆子的拿手伎俩,当即就抓着叶长生的衣服头往叶长生身上撞,一下一下撞得很是用力。
叶青青听着那声音都替大哥肉疼,赶紧上前去拉架,心里对钱婆子更是痛恨厌恶到极点,拽她的时候,也丝毫不客气狠狠拧了她几把,疼得老太婆嗷嗷叫,甩手就要打叶青青,怒骂,“你个没教养的小贱蹄子,竟然敢打老娘,我打死你个杂种……”
“啊,我没有,奶奶,别打我。”
叶青青嘴上说着求饶的话,目光却是平静对上钱婆子要杀人的眼神,她面前装作软弱可欺,却故意在只有钱婆子能看到的角度冲她阴恻恻一笑,“你才是老不死的。”
叶青青不怕告诉她自己是故意的,反正钱婆子一副疯婆子的样子,没人会相信她。
钱婆子果然受了刺激,挣扎着,凶狠的扑向叶青青,“你个贱人,挨千刀的,老娘今天不打死你……”
“钱氏,你给我住手!”
破门处,匆匆赶来的叶福田,李长根和里正叶福生还有一些看热闹的乡亲,举着火把和油灯赶来。
叶家茅屋这边动静很大,自然会引来不少村民过来看热闹。
叶青青就怕没人来,只要有人,越多越好。
叶福田看着眼前混乱不堪的局面,钱氏跟泼妇一样拽着孙子长生撒泼,差点没背过气去。
叶青青眼眸微动,立马扑到叶福田面前跪下,不住的往地上磕头,“爷爷,求求您救救我们一家吧!奶奶带着大伯娘他们过来,非说大伯娘是我摔伤的,逼着我们赔钱,奶奶还要打死我。”
看热闹的人也都傻眼了,村里人家长里短婆媳矛盾妯娌矛盾不少,可没有一家像叶福田家闹得这么大。
“钱婆子,你喊打喊杀的这是做什么啊?长生都傻了,你一个当奶奶还这样对他,是不是太过分了?”
“那天山上村里许多人都看到是何氏自己摔伤的,你一个长辈带头到二房闹,要二房出钱给何氏治伤,这不是欺负人吗?你这是要逼死二房一家子啊!”
那天小河沟目睹一切的一个妇人忍不住站出来说话了。
“就是,大房一家可是跟着你们住着青砖瓦房呢!再看看二房,就住这破烂的茅草屋,只怕一场大风都要将屋顶刮没了,你于心何忍?”
“还不是看长生那傻小子跟着长根大哥挖赤箭卖钱要买地眼红了呗!要我说,当初既然不顾人死活将二房一家分出来单过,就别眼红人家挣钱。”
……
“你们知道个屁,这小贱人心如蛇蝎,目无长辈,骂我打我……到底谁欺负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