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孟涟瑜没那么介意傅岭将自己的哀思寄托在她这具青儿的躯壳之中,毕竟是自己先钻进人家的身体,而现如今自己当个活的“纪念碑”
,没事这人便来对自己诚心地拜一拜或者忏悔一番,对她来说也没什么太上纲上线的生气理由,甚至可以大大方方地站在那双手合十配合一番。
但是傅岭颇有将她当做“后悔药”
的架势,而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即使是穿越、重生,都不会改变过去的事情。
孟涟瑜看着他半垂着的双眼,用手将他的脸掰过来,强迫傅岭与自己对视。
她轻轻地说道:“不会的,我不会是那个结局,也不会因为你走向那个结局,不然我来到这个世界是干什么吃的?”
说罢,傅岭突然呼吸有些急促,他看着孟涟瑜,突然紧紧地抱住了她。
傅岭的双手死死箍着孟涟瑜的后背,让她喘不过气来。
而后,孟涟瑜听见傅岭的头埋在她的肩膀上,开口闷闷地说了一句:“多谢你。”
“”
孟涟瑜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觉得这孩子也是真性情。
这样冰冷的铁甲之下,究竟是藏着一颗多么滚烫的心。
除夕当日。
一大早,傅岭踏着雪和父亲一同入宫觐见。
京城被鹅毛大雪笼罩着,目光所及之处皆雪白,有些刺眼。
截止今日,京城已然下了一周的雪,路边时不时便会发现冻死的猫,傅岭全然不顾冻僵的手指,将猫拎起来,埋到树下。
傅永清没有同傅岭一起步行,而是坐在轿撵中。
他看见自己的儿子在做这样的事,便叫人停下车,掀起帘子,开口缓缓说道:“天寒地冻,竟也没将你的小家子气冻死。”
傅岭听见之后,并没有搭理傅永清,似乎早已习惯他这样的言辞。
“哼,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还真是怎么纠正都不像我。”
傅永清说道。
“是啊,我像母亲。”
傅岭冷冷地回答道。
“你的母亲?你母亲的家族就是因为像你这样罢了,继续走,留他在这儿慢慢念旧。”
宰相话说道一半,便意识到这是在外面,而接下来的话又有些许禁忌,因此便住了口,气急败坏地坐马车先走了。
“呵。”
等到马车走了之后,傅岭才冷冷地笑了一声。
他的手指冻得通红,却仿若没感觉一般,机械而又麻木地挖着枯树根下早已冻硬的泥土。
旁边躺着那只冻死的小猫,是一只小三花,看起来差不多只有两三个月。
突然,那只小猫的脚抽动了一下,而后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呜咽了一声,便没了动静。
傅岭看见之后,心头一动,立刻将小三花抱在了怀里。
他将外袍解开,将小三花放进自己的胸膛中,它身上的雪在温暖的胸膛中融化成水,身体也开始有了反应,在一个劲儿地颤抖。
傅岭的嘴角上扬了一点,眼睛里充满了激动之情,而后便快步将它送到了门口的医馆,并嘱咐自己将在两个时辰内来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