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云腴抬起头,“你可听明白?”
一句话唤回谢沉书的思绪万千,他冷冷嗯了一声。
史云腴言尽于此,便也不再追究其他。
而后轻轻将药泥涂抹在伤口之上,两个并不相熟的人,直到后来两相分别,谁都再也没有说过半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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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时光慢慢流逝。
史云腴就当谢沉书不存在般,依旧跟自己从前独处时一样,捧着那本泛黄的书卷,侧身枕着左右两只打盹的狼犬坐在廊前。偶尔再伸手品上一口,以山间清泉煮沸的茶,史云腴便会感叹神仙也不过如此吧。
可反观屋内的谢沉书却是坐立难安,那洛阳繁华富贵,无处不是好风光。
他又哪里能受得了山中这般无趣且清淡的日子。
许久之后,史云腴似觉得屋内人过于安分,便撂下书卷,随意将手臂搭在飞琼身上,带着一副慵懒模样仰面望向屋内。
谢沉书的身影霎时再她眼中倒转,她瞧不清谢沉书此时此刻在用什么表情将自己相望。
“要尝尝我家茶园去年的陈茶吗?”
史云腴出言相邀。谢沉书大抵是真的无聊,居然在她话音落后走了出来。
倏忽之间,一个高大的身影遮蔽住廊前微光,史云腴转头想要坐起身来,却在回眸的一瞬,发现了被挡在柱子后头的麻布口袋。
这东西怎么在这儿?难怪找不到。
“诶,你帮我把那后头的口袋拿来。”
史云腴随之转眸看着刚准备落座的谢沉书,指使起他来。谢沉书无比震惊地复述,“诶…你?”
眼前人不但使唤他,还敢这般称呼他。
谢沉书自出生起就没听过别人对他用过这个诶字。可名姓与身份,分明是他因不想与这里有任何瓜葛,故意隐瞒。又怎能怪罪史云腴呢?她不称他声诶,又该称呼什么?
“这里还有别人吗?”
史云腴反问。
“行——”
谢沉书握了握拳,看在自己还需在她这儿休养的份上,转头拎着那麻布口袋重重丢去了史云腴的怀里。
这人哪来的这么大气性?史云腴抱着口袋一愣。
谢沉书垂眸看了眼她那受惊的模样,冷笑着坐去了比其高一阶的地板上,趁势问道:“这荒无人烟的地方,你从哪弄得这些东西?”
“你知道这里头是什么?”
史云腴有些诧异。
谢沉书疏忽了自己偷看的事,佯装不经意咳了两声,“哦,是方才无意看见。”
史云腴没多在意,瞧她随手从中掏出一颗花生挤开,应声说:“是在茶园做工的老夫妻,从别人大婚席面上带回来送我的。尝尝?”
史云腴慷慨将口袋递去,却被谢沉书无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