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云腴闻言轻松跪坐,漫不经心地应声道:“桌子是有的,不过母亲去后,就拿来当做供案了。我平日吃饭,一人抱碗坐在廊下便可解决。至于床,前年家中被淹水后,就一直以地为席,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好。你若不喜,就快点养好伤,自此离去。无需在这里挑剔。”
一句话让谢沉书愧疚无言。
可史云腴却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语毕不经意看向摆放供案的地方。史云腴想自己早起一直忙着打扫,晨安都还未顾得上问,便垂了眸。
谢沉书却以为是自己不小心戳了她的痛处,赶忙尴尬低头。他刚想道歉,亦或是说些什么缓解,却在低头的一瞬大呼:“我……我衣服呢——”
所以,他是才发现吗?
眼前人已这么“坦诚”
不挂与自己聊了半晌,察觉不到吗?还是说这伤,伤到脑子了?
史云腴眯起眼,将目光一寸一寸落在谢沉书那被细纱缠绕,若隐若现的健硕胸膛,丝毫没有回避之意。昨夜该看的,她都已看尽。今日已然见怪不怪了。
反倒是谢沉书,以被蔽体,生出几分羞涩。瞧他怯怯掀被望去……
幸好,幸好他那贴身的衬裤还穿在身上。
“衣服被我剪开烧掉了。”
史云腴起了身,将膝下被压皱的裙衫抖了抖,一本正经地回应。谢沉书闻之惊诧,“剪,剪开!你的意思是,你,你全都看过了?”
史云腴觉得此人真是莫名其妙,便回怼道:“事出有因,不是你让我救你?我总不能蒙着眼为你上药包扎。”
谢沉书无言以对。
可他似乎还是难过心中那关,毕竟这辈子看过他身子的女人,也没有几个,他甚至都未曾婚配!只是看便看了,怎么那人还偏偏是她——
史云腴见状没再搭理谢沉书,转头去到母亲的牌位前,引香叩拜。
谢沉书却忽而在她身后发问:“你会给人看病?”
史云腴正身摇头,如是说:“不会。不过飞琼与玄青的伤病,都是我看好的。”
“飞琼?玄青?”
谢沉书无解。
史云腴斜眼瞥向门廊下歇息的狼犬,道是:“它们。”
???
谢沉书不敢置信地望向门外,彻底陷入沉默。给狗看病,兽医…他该不会命丧于此吧……
两相沉默,史云腴盯着母亲的牌位,开始沉思起谢沉书身上的伤来。她实在不解,昨晚替他包扎,眼前人明明浑身是伤,可为什么那么多道口子,竟都是些看起来严重的皮外伤?真叫人诧异。
可既是决定救他。
史云腴就只管救人,不多过问她不该过问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