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完全是每句话都可以被视为槽点的地步了吧,硝子觉得今天的自己是吐槽役。
从向夜蛾老师请假,到现在的时间点,满打满算也只有三天而已,更别说这两个家伙在班级群组里用表情包攻击对方的举动从来没有停过,吵吵嚷嚷让她睡不好觉,哪里算得上久别重逢了?
家入硝子决定不去理会这两个糟糕的家伙,她甚至想当场转头回到咒术高专——总而言之,不要总让珍贵的奶妈到处闲逛啊!
毛利兰是个超级善解人意的小姑娘,她并没有兴趣去探究为什么这两个看起来就很可疑的高专生会在公共场合大打出手,也没有认为自己被忽视,不如说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这孩子是纯正的天然系。
天然系的女孩儿十分爽朗地摆了摆手表示不会介意,她没看到身后柯南与灰原哀脸上的表情,或者说看到了大概也意识不到什么不对。
五条悟对此感想平平。
他是那种自我意识过剩的家伙,生来高高在上,面对普通人时甚至生不出什么额外的情绪。硬要说的话,五条现在对夏油杰脸上挂着的社交专用虚伪笑容反应更大一点,他总觉得杰那家伙的敷衍式笑容看起来丑爆了。
夏油与对方道别之后,五条悟在转身的一瞬间不耐烦地轻嗤出声,他曲肘搭在夏油的肩上,大声抱怨着:“我说杰啊,居然学会了独自一人躲闲吗?”
“羡慕也没用吧,悟,”
夏油将双手插进衣兜里十分欠扁地回应,“‘最强’可没资格拥有假期。”
“把任务都堆到老子头上,还真敢说这种话啊,杰!”
硝子摸出了一支香烟,硝子无奈,硝子叹气。
她最近沉迷七星,烟味儿相较而言更加浓郁,方便深夜啃专业书的时候提神醒脑。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站在柯南身边的灰原哀颤抖着躲到了后方,她竖起耳朵,听着从不远处传来的对话,隐隐约约听不真切,似乎在说‘任务’、‘受伤’之类的话题。
……普通学生可不会把这种话当成日常谈资。
灰原哀垂下头,装作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她从黑衣组织逃离来到柯南身边,对组织的成员有着仿佛刻入骨髓中的恐惧,而在面对这几位高中生时,她的恐惧感甚至一瞬间达到了顶峰。明明那位黑发先生是很温和的类型,明明拥有白色短发的少年看起来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但灰原哀却不敢说话,不敢言语,仿佛对面站着的是两头凶兽。
不要靠近、不要探查、不要思考。
女孩儿轻咬下唇,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她扯了扯小兰的袖口,轻声道:“我们该去吃午饭了吧,小兰姐姐。”
这一行人要去做什么暂且不提,五条悟却难得比之前还要黏人,他的个子比大部分同龄人要高许多,超过了一米八五的夏油在她面前都要矮上半个头。这会儿高个子六眼神子就像是一根长长的面条般挂在夏油杰身上,全身上下仿佛没长一根骨头,让硝子止不住地翻白眼儿。
“太丢人了,五条。”
她咬了咬香烟的滤嘴,冷哼出声。
五条悟充耳不闻。
夏油的体能十分优秀,单纯论起体术,可能要比五条悟还要强一些,故而这会儿还不至于被这家伙压成一张饼。他艰难地拖着五条悟前行,第七次咬牙切齿地开口,道:“放手,悟。”
“拒绝——”
面条先生拉长了语调,“别想着抛下我跟硝子,独自一人去度假。”
“你是体验派怨妇吗?”
夏油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如此吐槽。
硝子猛地笑出声,被烟味儿呛得止不住地咳嗽。
五条悟暂且不论,家入硝子可是反转术式的拥有者,咒术界恨不得让她天天呆在咒术高专里不出门。如果不是五条与夏油杰两人经常把硝子拽出来,她恐怕连这点儿空闲时间都没有。
拥有强大的力量,自然就会付出相应代价,纵使硝子清楚这点,但在大家都在外出奔走,她却坐在医务室里面对着受伤的同僚们时,心情也不太好受。
能够成为顶级咒术师的年轻人们或多或少都有点儿心理问题。咒术师本就是将诅咒化为力量,转而去消除从普通人身上生出的诅咒,力量经由躯体流过血管、大脑,就算是再平和的人也都会被咒力侵蚀,再加上每时每刻都奔走在祓除咒灵的途中,精神上的压力也可想而知了。
别人尚且如此,更别说如今的高专二年级生们了。五条悟与夏油杰常年奔走在各地,与各式各样的高级咒灵们对战,甚至是面对特级;而家入硝子整日整日坐在医务室内,救治着自己的同僚们——他们有些只是轻伤,有些断手断脚,有些被戳瞎了眼,有些甚至不成人形。她救过一些人,送走了更多的,咒术师们的尸体也极有研究价值,硝子在不到成年时就将解剖技术练习得出神入化,只可惜她学习这种技能却被用在自己的熟人身上。
被用于‘研究’和‘观察’。
她叼着香烟走在五条悟和夏油杰身后,缓步前行,不去掺和那两个幼稚鬼之间的打闹。在升腾的烟雾中,硝子的眼神有些恍惚,她在想,会不会有朝一日,她的手术刀会剜掉再无光亮的苍天之瞳、又或者划破咒灵操使的腹腔呢?
也许真的有那一天吧。
“喂,五条、夏油。”
那两个家伙还在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什么,硝子蓦地停下脚步,扬声道,“我说啊,答应我一个请求行吗?”
“什么?”
五条悟充耳不闻,而稍稍有点儿良心的夏油选择停下脚步,“如果是过分的请求,务必不要说出口啊,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