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深顺着大爷的视线也看向了自己脚上的那双限量版aj,顿时心头一沉。
“嘿嘿,小伙子,我看你这双鞋子好看的很啊,穿着一定很暖和吧?”
老头嘿嘿一笑,同时抠了抠自己脚上那双破了洞的布鞋。
于是一分钟后,陆时深光着脚丫子蹲在桥洞下,双手托腮,脸色阴沉的望着不远处练舞的虞迟。
“哎呀,这鞋子真好看啊!虽然大是大了点,但是实用啊,就算冬天多穿几双袜子也不会觉得挤了。”
老头美滋滋的擦着鞋子,把从陆时深脚上扒下来的袜子一并认真叠好,“诶,我说小伙子,你一直盯着那边看,也是来看跳舞的?”
“也是?还有人来这看过他跳舞?”
他的注意力再度被拉回到老头身上。
老头铺好凉席,抱着鞋子惬意的躺上面:“有啊,不过不是像你这样蹲桥洞里偷看,人家是坐在前边台阶上光明正大的看呢。”
陆时深猜老头口的人大概是宋呈星,毕竟上次的舞蹈视频从角度上来看,宋呈星就是坐在岸边的台阶上拍摄的。
虽然知道宋呈星和虞迟关系很好,可他还是难以克制的妒忌,酸溜溜的问:“他们经常来这里跳舞?”
“看的那个小伙子倒是不经常来看,不过跳舞的这个可是经常过来跳。而且一跳就是好几个小时呢。”
老头已经闭上眼睛,迷迷糊糊的说,“年轻人身体就是好啊,骨头掰来掰去的也没断,活蹦乱跳几个小时也不累。”
陆时深没再看老头,而是专注的盯着虞迟,看着虞迟在一个动作上反复练习无数遍,一跳就是几个小时,有时停下来也只是休息不到十分钟,又站起来继续重复练习下一个动作。
不知不觉间夕阳欲坠,天空比以往黑的快,云层翻滚着,乌云压了下来,随之雨点纷纷扬扬洒落。下雨了。
毛毛细雨被风一吹刮到了桥洞里,糊了陆时深一脸的雨水,然而前方河岸边虞迟还在跳舞,他似乎沉浸其中,半点也没有要停下的样子。
都下雨了还跳什么!
陆时深着急的站起身,想要过去把虞迟拽回家的冲动在做出实际行动前灵光乍现,他低头看看手上的车钥匙,立刻掏手机给虞迟发消息:在干嘛?
消息发送成功后,陆时深便焦急的望着虞迟的举动,果然,虞迟停下了跳舞的动作,弯腰捡起了放在地上的手机。
‘滴滴---’很快就有消息回过来了。
虞迟:在家躺着呢。
五个字如同针尖似的扎入陆时深的眼睛里,骗子!骗子!明明就在外面跳舞,还说什么在家里躺着?
陆时深差点没把手机屏幕捏碎,咬着后槽牙继续打字:正好,我车钥匙上的吊坠好像掉你家了,你帮我找找。
虞迟依然回复的很快:很重要吗?
陆时深满眼怨气,还沉浸在虞迟骗他的郁闷中,但打出字却一点脾气也没有:非常重要,是个吉他吊坠,我18岁生日那年我妈亲手给我做的。可能是睡地铺的时候掉你家床底下了,你快帮我找找。
虞迟:好,你等会。
回完这几个字,虞迟将手机往兜里一塞,顶着漫天小雨快步的往回跑。
虞迟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细雨中,陆时深松了一口气,低头看看自己的光脚丫,又看看老头怀里抱着鞋子,复杂的心情难以言表,只能认命的光着脚冲进雨里。
虞迟回到家的时候,雨已经下大了,身上被雨浇了个彻底,他顾不上换衣服,随便拿了条毛巾擦了擦头发就去房间里找吊坠。
不一会,还真让他从床底下掏出来一个吉他吊坠,只不过看着这个吊坠的材质与样式,虞迟不禁皱眉……
马路边,黑色的奔驰越野亮着车灯,雨点落在车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
陆时深全身上下都湿透了,坐在驾驶位上挽起裤腿,把脚搭在另一条腿上用纸巾擦着脚上的污水。
从河边跑回来,坑坑洼洼的路段不少,又下着雨没法注意周围环境,这一路上他不知道踩了多少石子和乱七八糟的东西,脚底也被刮出不少红痕。
‘滴滴---’手机响了。
陆时深立刻丢开纸巾拿手机,虞迟发来了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个金属材质的电吉他,吉他小巧玲珑,上面还点缀着几枚碎钻。
紧接着虞迟发来了一串字:这就是你说的,你妈亲手做的手工吉他?没想到啊,令堂还会焊接工艺。
‘噗嗤……’陆时深忍不住笑出声,身上不冷了,脚也不疼了,打字道:你看到琴头上的那几颗碎钻没?那钻是我妈一颗一颗贴上去的,也算是亲手做的了吧。
其实这枚吊坠还真是陆时深妈妈去旅游时买的,上面的碎钻是定制款,也是他妈妈一枚一枚挑出来盯着手工师傅嵌上去的。
上次他在虞迟家睡地铺时,车钥匙掉床底下了,钥匙掏出来后,吊坠却不见了,陆时深当时没睡醒,也懒得在床底下继续找,这事也就一直忘了。
没想到会在这时候派上用场。
‘滴滴--’虞迟再次发来消息,没和他计较,尽管肉眼可见那碎钻就是嵌上去的,而不是贴上去:改天我把吊坠给宋呈星,让他转交给你。
陆时深立刻回道:何必那么麻烦,明天我自己来拿就是了。
虞迟迟迟没回复,陆时深的手机界面上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然而输入了一会就没了动静,也没有消息发过来。
又过了几秒聊天界面再度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陆时深觉得虞迟不是在敲键盘,而是在敲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