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念皱眉,狐疑地看着他。
她什么时候说过想家了?再说了,她也只不过是三天没回过家啊……
司念没懂商祁的意思,然而司礼官海浮沉这么多年,却是立刻领会到了他的意思。
“是啊,夫人许久不见太子妃,这几日还常念叨太子妃呢。夫人你便带太子妃去花园走走吧。”
虞氏接到司礼的眼神,“太子妃,随我去花园走走吧。”
司念向商祁投去求助的眼神,在得到商祁点头示意下,虽有不解,但她还是跟着虞氏走了。
书房之内。
浓郁的檀木香充斥着整个空间,明明是让人安心的香味,此刻司礼却心跳如雷。只因商祁上位者的威势极度的有压迫感,竟然让他掩盖在袖子下面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
商祁背对着他,并不作声。直到从窗户里看向外面再也看不到司念的身影,他挂在唇角的笑容才尽数敛去。
“司大人。”
“下官在。”
司礼连忙上前作揖,仿佛只要他这般勤利商祁就会满意一般。
“你可知罪?”
商祁微微侧身,半张脸隐在窗奁的阴影之中让人不辨喜怒,但只是他这一句话就让司礼软了膝盖,整个人也忙不迭的跪了下来。
“下官惶恐,还请太子殿下明示!”
“惶恐?本宫看你分明是胆大心狠的主。”
商祁冷笑。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想要攀附权贵本宫不怪你。可你偏偏要把这算盘打在了皇家的头上,算在了本宫的头上!”
他转过身来,眼中锐利之气让司礼心中擂鼓声更甚。
“你以为皇家是你也好算计进去的?若不是本宫主动说是本宫心悦于司念,你以为仅凭一包春药你们全家便都能鸡犬升天了不成?”
他眼睛一眯,透露出了浓浓的杀意。
司礼将头埋的更深了,他早已想过,他们如此算计商祁,必会被商祁知晓,但他知晓商祁心悦司念则完全是因为寒竹,否则仅凭司念去勾引他,他也不敢肯定。
他早已做好迎接商祁雷霆之怒的打算,所以神色还算平静,“下官愚钝,当时事急从权,才干出了这样的傻事,不过太子殿下真的没有暗示过您身边寒竹吗?微臣还以为您知道的。”
寒竹从小便跟在商祁身边,对商祁知之甚深,他的话司礼当然会信。
司礼自然也不敢得罪寒竹又道:“不过,寒竹大人只是说了可以促成婚事,计划倒是我们自己想的,还请太子殿下饶恕!”
商祁并没有说话,他不是纵欲之人,情爱一事本就无关紧要,只是每次提到司念,他便出乎意料的在意,难道是因为这个加之上次大皇子的流言是他散布出去的,寒竹便以为他喜欢司念,私自为他劝说司礼。
那这一切都有迹可循了,如此说来他与她的婚事有一部分也是原于他,他分明没有设计司念的那份心,却无意间做了这件事的帮凶,转念他便想到司念成婚当日泪水涟涟,她本来就对他娶她一事有所抗拒,若她知晓此事怕不是会嫉恨上他。
约莫过了片刻,商祁才伸出了手搀扶他起来。他的动作十分轻柔,宛如真的是在用心的搀扶一位老人。
“罢了,关于此事,你已经挨过罚了,本宫不会苛责你,但是若下次再敢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我恐怕也护不住你。”
商祁眼眸深邃,抿唇不语,他虽不能真不护他,却可以威胁司礼不再做出这种超过他掌控的事来,点到为止。
二人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司念刚好和虞氏从花园回来。商祁上前牵过她的手,而司礼却是一脸恍恍惚惚,直到司念叫了两声父亲这才回过神来。
“父亲?您不是有话要对孩儿说吗?您是……怎么了?”
司念有些不解,明明在归宁前父亲差人传书说有要事相谈,可是现在怎么一副失了魂的样子?
一旁的桑落已经将她此次归宁父亲会做的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父亲肯定是见她成了太子妃便急不可耐的让她多替司家考虑,让她早日为司家在朝中打出一片天地。她的婚事就是为了给他们铺路的,司念虽不愿却也接受了,只是为何他今日却并未提及呢?
回过神来的司礼看了一眼司念,又看了一眼商祁,脑海中全是二人要出书房前商祁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今日之事莫要让第三人知晓,如若被本宫发现你用亲情利用司念,下场不必本宫多言。”
司礼扯了扯嘴角想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自然一点,“不过是些为人父母的贴心话,你母亲已经和你谈过了,父亲就不必再多言了。天也不早了,太子妃还是同太子早些回去吧。”
一连几天,商祁都因为婚事而休沐,纵使休沐,商祁也有处理不完的公务,商祁在书房批阅一部分奏章时,看到少女百无聊赖的在一旁打着瞌睡,白玉般的藕臂支撑着头,长长的睫羽遮蔽住眼睛,渐渐眯缝成一条线,乌黑如锦绸般青丝自然的垂落。
看到少女守着他,昏昏欲睡的样子,他的眼神不由得停驻在她身上,他每次和她说话,她总是恭恭敬敬不敢多言的样子,做他的妻真的很无聊吗?
他薄唇微抿,俊逸的脸在她没有看到的时候哑然失笑,她实在没必要苛求自己,阳光从窗子照进屋内,给他的脸渡上一层温柔的光,他柔和道:“念念,东宫是你的家,你想出去我并不会拦你,大可不必一直守着我。”
司念一个激灵,最近她才习惯商祁这般叫自己,商祁说需要他们表面上装恩爱,就得习惯他这般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