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司礼心中一直在盘算着如何促成她与太子一事,并未注意到她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良久,他才开口问道:“你喜欢不喜欢太子?”
话音刚落,司念不由得一怔,她喜欢不喜欢太子,难道父亲看不出来吗?商祁认为她蓄意勾引,她才没有勾引好吗?
虽然商祁看起来冷若冰块,周身散发着叫人无法靠近的寒意,却没有因她出t言不逊而责备,这一点让她觉得商祁应该不是记仇之人。
可商祁心思深沉,她看不懂,可转念一想,身在皇家,若没有城府只怕早就被拆骨入腹了。
如今她对商祁只剩下害怕了,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她思忖良久,启唇道:“喜欢谈不上,讨厌也不至于。”
对于父亲的疑问她觉得有些不理解,她与太子只是恰巧碰到,能有什么牵扯,思及此她郑重的对父亲说道:“张染与我约好,过几天便会上门提亲,父亲还是莫要乱点鸳鸯谱了,免得给旁人造成困扰。”
“且太子乃未来储君,他于我而言是天上的月,父亲,咱们还是莫要奢望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司礼没有料到她会这么说,问道:“你当真喜欢那张染?”
喜欢吗?或许有吧?只是之前见过那回,他便愿意上门提亲,助她脱离困境,许是感动,亦或者是喜欢。
司念有些不敢确定,却仍旧实话实说:“我只是觉得,今后是一定会嫁给他的,与他在一起,让人很舒服,不必参与后宅争斗,也无需担忧他会变心。”
张染在她心目中是君子一般的人物,她若嫁给他,必定会以礼相待,相敬如宾。
不知不觉,父女二人便出了宫门,踏上马车之际,司念才觉逃开了身后那张血盆大口,她放下车帘,挡住了外边的一切。
皇宫于她而言便是洪水猛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多少女子都将最好的年华葬送于此,又有多少女子为了一步步爬上权力的巅峰而失去本心。
司念垂眸看着自己的手,不再言语。
司礼看了眼对面的女儿,遂又挑起车帘看向马车外,眼瞧着身后的皇宫逐渐变小,他久违的沉默了。
司府门前,张管家看到老爷一脸愁容,不敢上前去打扰,他垂头忙自己手中的事务,生怕惹的老爷不开心。
索性司礼径直走去正房,没有搭理他,他正心中暗暗窃喜,却听到老爷突然叫自己,他被吓得一哆嗦。
“老张,夫人在房里吗?”
张管家忙不迭的回道:“夫人此刻在房里呢。”
司礼疾步向内院走去,往日他最喜欢停留在园中的荷花池喂鱼,可今天他对池子中的鱼却没了兴趣,路过之时一刻都不曾停留,想必是有什么不得了的事。
见他背影逐渐消失在院门处,张管家这才收回视线,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情。
司念有些恹恹的,回了司府后,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连从前最喜爱的花儿都未能得她一个眼神。
桑落看到自家小姐一脸疲惫,急切的问道:“可是今日得了太后的数落,怎么看起来这般沮丧?”
“太后今日罚了抄佛经,倒没有很为难。”
司念坐在桌前用着下人送来的吃食。
“那小姐为何看起来有些愁眉苦脸的?”
司念看到桑落疑惑的看着自己,便展颜露出一个笑容来,“没事啦,多亏你让我穿了旧衣裳,还让我不守礼,惹得太后不喜,这下大皇子怕是强迫我不得。”
她自然不好让自己的情绪影响了别人,虽然心中有不好的预感,但也没说出来。
她靠在椅子上,懒懒的道:“我只是有些累了。”
闻言,桑落忙上前给她捏着肩。
房门被人推开,虞氏懒懒的从美人榻上起身,看到来人时她又靠坐了回去。
司礼努力平复下心情,稳重道:“为夫,今天遇到了一件令人困惑的事,不知如何抉择,想要夫人帮忙给个主意。”
虞氏知道自己的夫君是什么样的人,这些年他的官升的不易,又不得不左右逢源,都不得罪,常被清流视为小人,明里暗里讽刺,司家只有他一人成朝臣,儿子不争气考场屡试不中,他在朝中也举步维艰,便一直想为自己找一个皇亲贵胄做倚仗。
前些天被大皇子逼迫,让他认识到权力有多么重要,可单单靠他自己,根本不可能越过大皇子去,寻一个皇亲贵胄做倚仗才是把稳之举。
她一直想要给司念找个王府世子或者世家大族做夫婿,即便是帮不了司家多大的忙,那也好过司家在夹缝中讨生存,只是无奈一再被推拒,毕竟司家门户低,一直不被人看进眼里。
无论是大皇子还是太子,现在都不好轻易站队,况且自己夫君在朝中人微言轻。两位皇子自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但现在司礼有了自己的主意,太子在朝中的权势越来越大,现在都跟着一同处理国事,只要能拉拢他,利大于弊。
司礼早就打定了这样的主意,只是之前一直没有方法去拉拢这个后台。
眼下就有一条路可供他抉择,但利用自己亲女儿的婚事实在太过难以启齿,司礼有些犹豫。
“老爷你不要卖关子了,快说来看看妾身能否帮得到你。”
虞氏听得有一些着急,大概是夫君有了自己的想法,只是没有绝对的实施计划,这才赶回来同自己商议一下。
“夫人,太子殿下看上了念儿,连太子殿下身边的寒竹都看出来了。”
听闻此话,虞氏端着茶水的手一抖,滚烫的茶水霎时溢出茶盏,虞氏再顾不得手上传来的灼热,立即站起身子,一脸震惊道:“什么?太子看上了念儿,可别骗我,快说说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