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实在没有想到他会偏偏选择兵部,商祁和商晏相争意在兵权,商晏本就有太后做背景,与兵权也算有些关系,兵部掌管着京都旁边的重要兵务,他竟放心交给一个外人。
但见商祁面色从容,唇角微抿,隐隐有丝向上的弧度,怎么看都不像是没有信心的样子。
莫非商祁已经拉拢了郑绫投入他麾下,可他是怎么说服的?皇帝虽有猜测,但想到兵部侍郎毕竟在兵部尚书之下办事,商祁只需交代一下,不让他有实权,也不是太难。他索性稳了稳心神,道:“准了!”
太子商祁和大皇子商晏纷纷告退,商祁和商晏擦肩而过,大皇子轻蔑地看着商祁,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
“太子殿下,多谢了!”
大皇子挑衅地说道。
而商祁眉目疏淡,步履从容,似乎并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商祁今日归来的早,司念的香囊已经快绣好了,他进了门直接看到了司念扎破了的手指,他眉心轻皱,沉声道:“怎么这么傻,刺破手指也不包扎一下。”
司念看商祁这么说,微恼道:“还不是为了给某个太子报恩!”
商祁见司念没有待他没有像以前那般疏离,觉得司念今日应是心情不错,便索性走至近前拿起白布给她包扎起来,见他贴近,她不由得想起那日在营帐中的场景,真是衣冠楚楚。
他鼻梁高挺,此刻唇色浅淡,举手投足间却有一种矜贵淡漠之感,显然与衣冠楚楚沾不上边。
定是装的!
罢了,司念想起今日她收到了哥哥的信,他已通过自己的拼杀成为了真正令人信服的小将军,还给她来信报了平安,想来商祁也没有白白帮她。
这么一想司念便觉得她练了绣香囊也不亏,她可以给哥哥绣平安福,也算没白练,再说,香囊也算一种给商祁报恩的方法吧,至少和离之后他看到或许会记起她。
“吶,你的香囊。”
她手中赫然是绣着一鹤穿云而过图案的蓝色云锦香囊。
商祁接过香囊,上面的图案有些歪七扭八,但是已经能看出大致纹样,但是他想到司念手指上的大大小小的伤口,便蹙了眉随口说道:“图样看起来还行。”
司念见他眉目疏淡,没有很高兴的样子,有些为她好不容易绣来的东西打抱不平,抢过香囊道:“太子殿下看起来并不喜欢,我绣的不好,怕是入不了殿下的眼。”
在她原来来的乡野之中,香囊挂在衣衫上可以驱蚊,太子殿下让她还这个人情,着实有些容易。他想不透太子这个小狐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谁知司念刚抢过来,商祁便认真道:“给我吧,既是报恩之物,就要送出,哪里有拿回去的道理。”
司念想不到平日里冷淡如商祁,也会有如此急迫的时候,她再次将香囊放在他手心,“吶,虽然借了马之后薛晚受了些惊吓,但还是感谢太子肯看在我面上帮晚晚。”
商祁压抑住内心的情绪,仍旧表情疏淡,平静着将香囊挂在革带之上。
女子只会送给心爱的男子香囊,她该不会不知道吧。即便这是他让司念给他绣的香囊,她也没有抗拒,那么说不定她心中已经有了他,商祁双目紧闭,再睁眼时,双眸已有了波澜,沉寂的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
她心中该是有他的吧。
已到了午时,商祁已去巡视寺院的修缮。
往日司念都和商祁一同用膳,今日商祁不来她倒有些不太喜习惯,也不知道他在相国寺有没有用饭,相国寺那边车马上不去,只能爬上去,饭食恐怕不会太好。
司念心中有点烦闷,索性问桑落道:“今日太子殿下用膳,佛寺应该没有肉吧。”
桑落说道:“佛寺清修,当然没有肉食,小姐您放心,寺庙一般都有小食,相国寺毕竟接待过官员,想来也不会亏待太子殿下。”
司念闻言哦了一声,“这样啊。”
桑落看到司念有些失望的神情,轻笑道:“听说相国寺山上的祈愿红符很是灵验,娘娘不妨去看看?”
司念听桑落这般说着,便欣然同意了,她才不是担心商祁呢,她只是想去寺庙祈福罢了。
司念随口道:“带上府中的小食吧,我怕他用那边的膳食会不习惯。”
司念不想太过招摇,便坐上了普通的车架,也未带太多随从,路上她只觉心乱如麻,不知商祁现在在做什么,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在想什么,她怎么会关心起这个,他们只是合作关系。
她这般想着,马车便到了相国寺所在的山下,司念只带了桑落一人上山,桑落手握小屉爬的稍慢一些。
司念看她额头已微微出了薄汗,便道:“还是我来吧。”
“怎能让娘娘抬着呢,让人看见了,岂不说我失职。”
桑落道。
因为寺庙要修缮所以过往行人三三两两,几乎鲜有人来。司念浅笑道:“这边没什么人,再说不过数百米的山,没什么难度的。”
桑落叹了一口气,两人索性一人抬一会儿一同爬了上来。
司念和桑落一前一后进了寺庙大门,已过了午时,日光照在司念的脸上,顿时生出燥意,桑落看到了忙擦了擦司念脸上的薄汗,道:“奴婢先去给娘娘讨些水吃。”
见桑落走远,司念看到寺庙之中有一颗小槐树,上面有几道红符,在随风飘遥着。
一个年轻的瘦弱小和尚走了过来,道:“女施主可是有什么烦心事?我们寺院的红符很灵的,只要女施主虔诚许愿,将自己的心愿写在红符之上,再悬挂于树枝最高处,便能愿望成真了。”
小和尚伸出手将红符展示给司念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