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念看出青莲对装扮自己的抵触,觉定等之后她们渐渐熟悉了在说,忙拉住桑落道:“罢了,我就不强人所难了,那你能不能给我说说江瑜是谁啊?”
听闻此话,青莲有些猝不及防,他是因为喜欢殿下而想要了解殿下的从前吗?
青莲虽然幼时被太子救下,但却长时间在暗卫营长大,对殿下小时候之前的事也无甚了解,但可以给她说她知道的。
青莲介绍起江瑜的背景也是十分顺畅,介绍到最后总结道:“我对殿下幼时的经历不太知晓,只不过曾听之前的暗卫说过,江瑜和太子殿下的关系不是兄弟却胜似兄弟,太子殿下视他为知己,他死后太子为他报仇,诛杀了许多人,是以所有人都称太子为冷面阎罗。”
司念哦了一声,她只是觉得有些好奇商祁在众人面前谁都怕他,原来他有那样的曾经,但他前几日待她温和,全然不像个狠厉之人,他真是个小狐貍,将自己隐藏的这么好。
司念突然想起她今天要看看账目,便道:“我们去书房吧。”
从主屋到商祁书房的距离并不远,青莲走在前面带路,司念坐在商祁常坐的漆案旁,漆案上是大大小小的账目册子,她伸出手一翻,里边的内容明明都是熟悉的字体,可读起来却是无聊至极,那般的惹人困倦。
司念看到窗台外盛放的紫薇花,一簇簇紫粉一片,想起老家朝雾山的景色来,江南的春夏,花团锦簇,枝叶扶疏,一年四季鲜花不断,想到此,她嘴角漾开一抹清浅的弧度。那就把东宫便成她的花园吧。
一旁的青莲看着司念脸上柔和的微笑,眼睛闪烁着奇妙的光辉,她心中想到太子妃定是有些与众不同的构想。
只见司念启唇道:“青莲,能不能给我种上一排花,每个季节都会开一株,这样一年四季的花就不会断了!”
“……”
果然与众不同。
商祁今日少有的午时有了闲暇,坐了马车抬脚便进了东宫。
寒竹跟随者自家主子,看到整园的花开的热闹,想起幼时商祁对于布景的造诣很深,如今这般布置实在算不得素雅,谁布置的自是不必说,太子妃实在是胆子太大了,让寒竹顿时一惊。
出乎意料的是,商祁看到院子里的花圃,只是微微挑了挑眉,比之往日冷淡的神情,却在此刻变得柔和,见到青莲在一旁忙碌,也并未阻止。
司念不无遗憾的感叹道:“今日有些暑热,听说暮云街上的权贵们最近流行上了吃冰酪,可惜近几日权贵们都竟相争抢,怕是早就剩不下多少了……”
她转而又说道:“对了,这些荷花应是早荷,居然能四月末便开放,真是神奇。”
商祁垂眸,看向了一旁角落里微微蹲着看花的司念,光芒微微透过树梢照在她身上洒金般的给她渡上了一层温柔的光点,红唇娇艳,颈项白净,额角的碎发被梳了上去,露出妍丽的面容。
今早忙到此刻他已喉间微干,用修长的手指执起茶盏,润了润喉咙,想起之前和状元郎顾朗赴宴他对自己嘱咐过的话,一定要万事顾及她,特别是细节上。
他刻意的直挺了挺脊背,上前道:“你看起来很喜欢眼前的荷花,改日我将工造司的金莲给你送来一盆吧。”
司念见是商祁,不习惯的学着其他人微微行着礼,商祁薄唇微抿,抬手拦着她道:“你我之间,不必拘礼。”
司念心中微微有些动容,她本来成为太子妃只是与太子有所合作,还有另有所图,彼此之间并无感情,再说他们已经约定好两年后和离,她此番改造东宫,只是为自己无聊的生活添点色彩,已算是逾矩。
本想着商祁必会批评她办事不力,连个东宫后宅都没有做好,可商祁不仅没有像她爹爹一般数落她,反而给了她最大的宽容,如果不是因为之前和离是他提出来的,她差点都要以为他喜欢自己了。
不过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以太子殿下的权势,周围应该不乏对他谄媚的女子,她一个乡野来的,他怎会喜欢她,她不想过多的欠他人情,今日欠他的已经够多了,对此她只能心怀感激,于是她婉声拒绝,轻声道:“这倒是不必了,荷花我倒是喜欢微粉的。”
……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商祁倒是不好说什么,吩咐人抬来美人榻,也好方便她观赏。
今日商祁就穿了身深蓝色广袖深衣,上绣精致的祥云花纹,上半身宽阔精壮,挺直着却没有显出宽大的感觉,反而一条革带将他劲瘦的腰勾勒出来,他修长如玉的手执起一本书,就轻靠在红木漆雕的柱子旁看了起来。
司念眼神不由得被他吸引,他本就生的出众,在京都一众男子中排名翘楚,待人冷淡又狠戾,话有时候让人觉得无情,一点都不像是会怜香惜玉的样子,可是他此刻面色沉静如水,脊背笔挺,看起来毫无冷淡之感,甚至能让人产生亲近之意。
她突然发现他待她真的很好,是那种与张染待她不同的好,张染虽然喜欢她却点到即止的逾矩,而太子待她,几乎是毫无保留,他完全没有必要待她这么好,她只是为了父兄能得到利益而已。
似乎感受到司念的目光,商祁轻轻瞥了她一眼,却t撞入一个略带探寻的眼神,他觉得她一定有什么要说,于是学着别的男子安慰妻子的话语,柔着声音问道:“怎么了?”
司念的脸登时便红了,垂眸看着面前的盆景荷花,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道:“你可不可以不待我如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