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你真的背叛我”
当了二十几年孤儿,猝不及防得知了生父是谁,宗昊天担心阿晟会无法接受这一事实,但阿晟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他郑重向主人发誓:“我从来没见过葛仕坚,更没接触过他们的人,主人,请你相信我。”
没想到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表忠心,宗昊天暗暗松了口气,伸出手去握住他放在桌面上的手:“我当然相信你,只是为了将计就计才假意听信宗宏满。阿晟,委屈你了。”
阿晟手心刷地一下冒出汗来,有点心虚,赶紧拿起dna报告来假装再认真看一遍,顺势抽走了自己的手。
他其实一点都不觉得委屈,既然现在有了这样一个微妙的身份,他还想帮上更多忙。
他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想出一个好主意:“刚才在楼下,我已经告诉了大家我是阿晟,估计四叔很快也就会知道了。他想把叛徒的身份栽赃给我,主人,如果将计就计的话,你是不是应该假装生气,公开处刑,把我丢进海里喂鲨鱼,我悄悄游回来去找葛仕坚,假意投靠他,从内部攻破金龙堂!”
看他一脸认真的模样,宗昊天简直要被气笑:“把你丢海里喂鲨鱼,我在你心中就是这种人?”
阿晟赶紧解释:“不不不,当然不是,这不是演戏嘛!我背叛你,你惩罚我,我大难不死,去投靠生父,这听起来……很……合理嘛……”
他越说越心虚,因为宗昊天脸色不太好看。
主人长了一张气场强大的高冷面孔,严肃起来挺吓人的。
“那个,你别生气……”
阿晟怂了,小心翼翼地哄人,“是不是我又说错话了?都怪我笨,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您要是嫌弃我的办法不好,那我们再商量商量……”
宗昊天静静地看着他,眼睛里有一些阿晟看不懂的东西,阿晟一直觉得那是智慧的光芒。
空气安静了一会儿,宗昊天淡定地开了口:“你不笨,你的想法是对的。将计就计,我会惩罚你,你心生怨恨,然后去投靠生父。”
阿晟一边点头,一边继续哄人:“嗯嗯嗯,都是演的,我知道。”
宗昊天接着说:“但不会让你真的去冒险,后面的事,我已经安排好了。”
不愧是主人,果然有更好的主意。阿晟马上领命:“需要我做什么吗?”
宗昊天:“需要。明天开始,你搬到后山去住,在马场打杂,别人问起来,你就面露不甘,但不要做任何解释。”
阿晟不解:“对我这个’叛徒’的惩罚就是去马场打杂?是不是太轻了点?”
宗昊天:“这场戏的观众不仅有宗宏满和葛仕坚,还有韩晚洲。我没有重罚你,还把你留在宗家,在他看来,一定是因为我不舍得你这张周晚溪的脸。这将会是我的软肋,他们不会错过这一点。”
听他这么解释,阿晟就懂了。可是,虽然知道主人说的这些全都是计谋,但当听到他说“不舍得周晚溪这张脸”
时,心里还是有点不是滋味。
阿晟不想被主人察觉到自己的失落,点点头站起来:“懂了,明天我就按您说的办,搬去马场打杂。您受了伤,早点休息,我先告退了。”
宗昊天点头嗯了一声,没说话。
阿晟转身离开。
走到书房门口时,他听到身后传来主人的声音:“即使你真的背叛我,我也不会把你丢进海里喂鲨鱼。”
扑通一声,阿晟感觉像是心脏往胸腔上狠狠撞了一下,胸口有点酸,又有点发烫。
“那您会……”
他转过身去,忍不住问道。
宗昊天笑了一下,答非所问:“叫严叔上来,我有几件事要交代。”
阿晟哦了一声,领命而去。
当天晚上阿晟还是住在了周晚溪原来的房间,第二天中午,管家来找他,帮他在脸上和脖颈处涂了一些东西,弄成受过虐待的样子,叮嘱他装得虚弱点,然后带他下了楼。
顺仔在楼下候着,和管家一起送他去后山马场。
看到这个自称是晟哥的嫂子一瘸一拐地下楼,脸颊一片乌青,脖子上不知被什么东西勒出一道红印,顺仔大吃一惊,赶紧冲过去扶他。
阿晟推开了他的手,没有领情。
走在路上,顺仔几番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小声问:“嫂子,你真的是晟哥吗?”
阿晟绷着脸回答:“你左屁股上有块胎记,看着像个6,你奶奶说六六大顺,所以给你起名崔顺。”
这是顺仔的秘密,只有关系最亲近的几个兄弟知道。听他这么说,顺仔就确信了,这张顶着老板小情人的脸真的是晟哥。
晟哥死而复生,还变成了嫂子,顺仔激动得泪眼汪汪,但他想不通的是:“那宗先生为什么要罚你去马场?我以为是因为昨天你私自跑出去的事,想叫上兄弟们一起替你求情,可是严叔让我别添乱,别瞎打听。晟哥你好不容易回来,怎么会这样……”
阿晟继续冷脸演戏,瞪了顺仔一眼,做出一副不甘心又不能说什么的表情。
顺仔不敢再问他,只好去求管家:“严叔,真的不能替晟哥求求情吗?”
管家也是一脸严肃:“不该你管的事别操心,这已经是很轻的处罚了。”
顺仔更懵了,不太聪明的脑袋瓜里闪出若干种猜测,却又不敢再求证。
到了马场,管家让顺仔在外面等着,自己带阿晟去他的房间。
一进门,阿晟傻眼了,这哪里是工人宿舍啊,分明是山间度假小屋。
这是一个位于三楼的单人间,面积虽然不大,但沙发冰箱电视一应俱全,床上用品都是崭新的,窗户正对着马场,站在窗边就能看到心爱的马儿们每日训练的英姿,房间一角甚至还摆放着沙袋、哑铃等健身器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