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鹤眠一边安排医生去别墅等着,一边伸手探上景琰的额头。冰凉凉的触感才一碰上小麦色的皮肤,就被一只滚烫的大手盖住。
方鹤眠抽了抽手,没抽动,被景琰的手掌盖在额头上。景琰那双黑沉的星目直直地盯着方鹤眠,“你要带我回家吗?”
抓着手心下的手,景琰把方鹤眠的手放到脸侧,贴着他的手蹭了蹭。
方鹤眠心底涌起一股又一股浪潮。
“先去我家,家里有医生。”
“那以后呢?”
景琰捉着他的手不放,目光灼灼,让方鹤眠不敢直视。
“我们的以后呢?”
车内一片寂静,方鹤眠没有回答。他给不了答案,他马上就要走了啊。任务者不可以对一个小世界的数据人物动情。
他狠心抽走了自己的手,故意不去看景琰失落的模样,只是低着头把车厢内的毯子披在景琰身上。
景琰苦笑,眼中又闪过一丝狠厉。
既然担心他,也在意他,为什么他们不能在一起呢?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方鹤眠走了!
如果他不曾见过光,仍是阴暗里艰难求生的人,他不会去追光。
可是他见过光,见过最美的月亮。
他拥有过,就不能忍受失去。
一行人回到别墅,医生给景琰身上的伤口上了药,至于身体内被打进去的药水,因为剂量不多,忍一忍就过去了。
方鹤眠转身准备出去,让景琰好好休息。衣角处传来轻轻的扯动,他扭头看向沙发上靠着的人,“怎么了?”
“别走。”
景琰拉着他的衣服,抿了抿唇,“别走,陪陪我。”
当一个常年面若冰霜,又自带威严气场的男人突然放低了声音和姿态,用可怜的神情望着方鹤眠的时候,他很难拒绝。
人的底线就是这样,退后一步,就会退后一万步。
方鹤眠回到他身边坐下:“很晚了,早点休息吧。”
他其实不想和景琰独处,那些呼之欲出的感觉,和任务进度条的提示,像悬在头顶的刀。
手背上覆盖上一层温热,是景琰握住了他的手,“眠眠。”
“眠眠为什么不要我了?这次也想偷偷丢下我吗?”
景琰低沉的声音像是在控诉方鹤眠。
方鹤眠:“你这话有歧义,我们本来就是独立的个体,有各自的生活。你现在不是也生活的很好了吗?”
他已经放弃抽出手了,景琰的力气比他大得多,正好他有些发冷,亏空虚弱的身体在崩溃的边缘游走,而景琰像是一个火炉,身上的热度源源不断地温暖着他。
方鹤眠走了一会儿神,在想距离他的二十五岁还剩下多少天。
倏尔,一阵天旋地转--
他的视角发生了变化,背后抵靠在柔软的沙发上,景琰撑在上方注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