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青被松岩教训得一怔。
“我这个应该是没法改变的吧?”
“你怎么知道就没法改变呢?而且岫岫需要的情感回应可能和某些人是不一样的,你怎么知道自己是没法回应她的呢?”
“我发现,你好像是个情感大师。”
“这都是很基础的知识。”
松岩得意地坐正了身子。
“你说得对,我不能一直把自己困在过去的失败里。好歹我应该坦诚地都告诉她,把决定权交到她的手里。”
戴青说得潇洒,到了操作层面上却一拖再拖,始终没能跟池思岫坦承一切。
这一拖就拖到了春节前夕。
像逢春这种酒吧,即使到了农历年也是无法休息的,戴青会给员工发往日五倍的薪资,并按春节期间上班的日子予以补休。
毕竟在中国人的传统思想里,春节不放假是丧尽天良的。
戴青原本计划着和往年一样,独自在洛城过年,没想到在小年夜的时候接到了戴妈的电话。
遥想上一次跟戴妈通电话还是母亲节。两人平日的互动就只是偶尔发发微信,戴青按季度给妈妈转钱。
戴红刚没的那段时间,戴青曾经努力尝试过做个戴红那样的女儿,但失败了。她可以努力模仿戴红的行为,但原本横亘于她和父母之间的距离却从没缩减,于是她的所作所为不仅让她,也让二老十分尴尬。
几次失败的相处后,戴青干脆破罐子破摔,又回到从前的状态。她能做的,除了定期履行义务般的问候,就是保证家里足够的物质需求。
她和家人的关系就像一条丑陋的疤,大家都本能地回避,尽量不去触碰。
所以戴青一如往常地说她在洛城的生意过年也不打烊,不方便回家。
她以为戴妈会和往年一样,默许她不回家的行为。可这次戴妈在沉默后,小心翼翼地说:“你今年还是回家吧,你奶奶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太好,见一面少一面。”
戴青也沉默了。
在一众孩子里,奶奶是最疼戴红的。如果戴红还在,无论洛城这边有什么重要的事绑身子,她也一定回回家看奶奶的。
“那,那好吧。”
戴青极勉强地同意了。
打从同意了回家的事,戴青便时常恍惚地发呆。池思岫旁敲侧击地问了好几回,最后戴青犹豫着说:“我今年过年,可能要回家。”
池思岫不知道这有什么好愁的,戴青的父母总归不会像池远那样。
她一拍脑袋,忽然想到了什么。
“我自己在家过年没关系的,你不用担心,放心回家吧!”
戴青这才想起,如果她回家了,池思岫要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房子里过年。
她忽然灵光一闪,有个一举多得的办法。
“想不想去东北的二三线城市过个年?”
“嗯?”
“我的意思是,要不要跟我回家过年。”
池思岫惊了,俩人关系还没确定呢,就跟着回家过年,这样真的好吗?
“你该不会是一直被家里催婚,所以想着拿我当相亲的挡箭牌吧?”
池思岫合理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