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往常,池思岫会本能地相信盛疏庭说她昨晚在办公室加了一夜的班。
“怎么才回来?”
池思岫淡淡地问她。
“哎,”
盛疏庭无奈地叹了口气,眼眸黯淡地说,“公司里的事儿实在是太烦了。”
池思岫从不会问盛疏庭公司里到底有哪些特别烦的事,有什么工作一定要晚上加班,以及为什么一加班就是一整夜。
她伸手摸了摸盛疏庭的脸,又把手指伸进她的发缝帮她拢拢头发。
“累了吧?你等我换下衣服给你做早餐。”
池思岫从沙发上坐起。
“嗯,我要吃蛋堡,吃完早饭我要搂着你睡一觉,困死啦!”
盛疏庭声音黏糊糊地跟她撒娇。
池思岫浅浅一笑,和往常的温柔乖顺别无二致。
“我今天跟爸爸说好要回家吃午饭的,他说沫沫想我了。”
池思岫随口撒着谎。
盛疏庭扁着嘴:“池以沫真讨厌。”
池以沫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关键时刻拿出来还挺好用的,盛疏庭总不能跟一个小孩子较劲。
池思岫起身朝卧室走去。背对着盛疏庭的刹那,她脸上的笑容淡去,咬得发酸的牙齿让面部的肌肉僵硬而狰狞。
她可以确定,昨天盛疏庭并没在办公室加班。
盛疏庭是油性皮肤,熬了一夜她的发根肯定会出油,脸上的妆也不可能还摸得出粉质。显然她洗过澡又重新化了妆,只不过还穿了昨天的衣服。
盛疏庭的办公室常年放着几套备用的干净衣服,按她的习惯,如果她是在办公室洗的澡,不可能不换一身干净衣服。
这种简单的漏洞池思岫只要稍一动脑就能想明白,可她从来没想过,因为她本能地信任盛疏庭。
多年来,她眼中的盛疏庭始终是带着滤镜的。
盛疏庭赶走了乔伊宁,帮池远还了债,撕下了池思岫身上的价签,却并没强迫她任何事。
她温柔地揉着池思岫的头发,轻声说:“你就像个水晶的艺术品,没有一丝杂质,干净剔透,我不喜欢那些污秽的人用肮脏的手摸你。”
她第一次吻她的时候小心翼翼,仿佛她真的是个水晶摆件,碰一下就会碎。
她求婚的时候格外紧张,用满是汗的手帮池思岫戴上了钻戒。
“其实,其实你可以拒绝我的,你不要因为你父亲的原因就违背本心答应我的求婚,没关系的……”
她局促得有些语无伦次。
“我愿意,是真的愿意。”
池思岫坚定地说。
盛疏庭是她人生中遇到的第一个对她极好,又无所求的人。
盛疏庭激动地抱紧了池思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