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城军和武卫营完成了整合,章恪的800章家军正好填入了武卫营的空缺,完成了身份的转换,完美从司马协的视线中彻底隐身。
等到整个局势彻底稳定下来,阿琢才被人带到武卫营的主营帐,裴峋、章恪、翟瑞等一干人都围在沙盘前,几个人围着沙盘讨论接下来的动向,
裴峋道:“这么多人,消息是封锁不了太久的,兵贵神速,留下一万岳城军拱卫东都,剩下的人和武卫营一起即刻启程。武卫营现在没有主将,就请侯爷领兵。”
转过身和一个副将道:“先锋军以骑兵为主,我与先锋一起,连夜奔袭,天亮之前就可抵达启州,司马协主力囤戍在彬州,启州兵力并不充沛,奇袭之下,可以克城。”
先锋军副将点头道:“攻克启州并不难,只是其他三州,只怕就会有了防备。”
“启州只是个引子,彬州城里有我们的人,已经约定好,只要启州先破,彬州城里便开始动手。司马协虽然拥军20万,但分兵几处,我们逐个击破,也有胜算。”
他说的彬州城内的内应,就是从建安逃回去的那200章家军,章恪一直和他们保持着联系,他们回到彬州后,一直在暗中活动串联,煽动士兵情绪,只待此时派上用场。
翟瑞在旁边听着只觉得心服口服,他一个月前就被派往岭北熟悉军务和各位副将,那时陛下还只是辍朝,并未驾崩,当时自己还觉着莫名其妙,怎么突然要自己一个御史监军。现在才知道那么久之前,裴峋就已经布局到了今天,不愧是自己家中丞大人。
这时他看到阿琢来了,翟瑞笑道:“祁小姐当真有情有义,裴大人真是好福气!”
翟瑞之前并不知道裴峋没死,当时听说了裴峋临死之前当众退婚,而祈愿为裴峋戴孝扶灵,着实唏嘘不已。一对壁人,阴阳相隔,生死两茫茫,整个建安都传为一时佳话。后来接到监国密旨,要他秘密分兵夏侯荆,他这才知道裴峋是假死脱身,意欲麻痹司马协,好出奇兵拿下河间四州。加上今晚祈愿出现在这里,他就顺理成章地以为她必然是知晓内情的,想必退婚、扶灵都是麻痹敌人视线的手段,因此他笑呵呵地恭喜裴峋,有佳人如此扶持,确实令人羡慕。
但这话一出,现场三个人都陷入尴尬的沉默。
阿琢此时已经了解了局势,加上危机已经过去,大哥也没有来,她也就冷静下来,裴峋是假死不错,但是退婚是真的,想到他对自己恶声恶气,而自己竟然为他伤心难过了那么久,就觉得自己吃了大亏,翟瑞这样一说,她就更觉自己倒贴得厉害,人家根本就不喜欢你,自作多情。
裴峋却当阿琢还在生气,一心只担心章恪,加上她刚刚走进营帐,恪,似乎是要确认他没事,也就干脆闭口不言,仿若也堵了一口气在胸口。
章恪看他俩神色尴尬,目光都互相回避,心里也是有点酸涩。所谓旁观者清,他们两个都以为对方讨厌自己,但在章恪眼里,却充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氛围。
生离
三个人沉默了半晌,没人接话,翟瑞才发现气氛不对,自己是后知后觉遗漏了什么信息吗?这三个人怎么有点怪怪的?
翟瑞眼观鼻、鼻观心,悄无声息地拉着几位副将退出了营帐,给年轻人留点空间,这个时候,他感觉自己不应该在这里。
副将们你看我我看他地被拉了出来,直到出来之后,才有人小声道:“祁小姐是不是不知道裴大人是假死啊?”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不敢想不敢想,按理说他们都是枢密院调遣,理应站在祁小姐这边,但是裴大人也有苦衷,这种事……好可怕。
算了算了,赶紧干活。一群人赶紧鸟兽散,整装的整装,喂马的喂马,远离是非之地。
阿琢进门就看向章恪,确认他没有受伤,发现他虽然刚刚已经换了外衣,但脖颈间还有血迹,反正她现在也不想跟裴峋说话,就从怀里掏出随身的丝帕,倒了些许茶水打湿拧干,让他擦拭,只是章恪看不见,不知道在何处,于是阿琢亲自伸手帮忙。
章恪僵在原地,一动都不敢乱动,他抬眸看向裴峋。
裴峋抿着唇扭头看向一边,仿佛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喝完之后,水杯“咣当”
一声墩在桌上,自己都有点吓了一跳,他深呼吸一口气道:“待会我们走了,就派人送你回建安。”
阿琢看向他,刚想说什么,裴峋又道:“向晓自己能回去,不用你操心。”
阿琢又想张口,裴峋接着道:“他也死不了,也用不着你操心。”
阿琢不想说话了,没错了,他很讨厌自己。她转身对章恪说:“上次你说让我帮你取个字。”
章恪微笑着点头:“你可是想好了?”
裴峋扭头掀了门帘出去了。
阿琢不管他,接着对着章恪道:“我想了很久,想到一个。你觉得知予怎么样?”
“知予?”
“我希望你以后能多为自己着想,不要再顾及别人的想法,不要总是背负那么多的责任和负担,舒心自在,只为了自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才能自由自在。”
章恪眼眶似乎有点发红,他低下头微笑着看着她,眼底是丝毫不掩饰的温柔,他点头道:“好。我很喜欢。”
全体整装好后,裴峋翻身上马,阿琢站在远处看着他。翟瑞凑到裴峋身边道:“大人不和小姐说几句话吗?”
他这天然的八卦人,已经猜到八成大人假死这件事祁小姐并不知情了,看两个人的神情,都是别扭又赌气的,看得他心里有点替他们着急,人道是皇帝不急太监急,这旁观者就是个着急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