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第一年,蓝媛工资八千,负债六万。
工作第二年,蓝媛年薪十二万,负债七万。
工作第三年,蓝媛跳槽新公司,年薪十七万,负债两万。
这一年,蓝媛第一次感受五位数的床。
是张奇的床。
工作第四年,蓝媛年薪二十七万,负债二十万。
这一年高中出租屋隔壁那个男人,找上了门。
工作第五年,蓝媛年薪三十七万,存款十七万。
这一年,那个男的入狱六个月,大姐夫在工地摔断腿回老家,二姐夫转去广州上班。
同一年,蓝媛意外怀上张奇的孩子,并被医院告知她不能再流产,于是蓝媛隐瞒至孕七月,并将孕检报告夹在合同里放进张奇办公室。
工作第六年,蓝媛年薪三十七万,奖金七万,存款二十万。
而年前,她带着十万现金回老家,与此同时递出一份与家里断绝关系的合法合同。
同一年,蓝媛亲自面试舒遥,并给舒遥办了转正欢迎会。
同一年,蓝媛和张奇领了结婚证。
同一年,张奇收到匿名邮件,邮件全是蓝媛过去的“履历”
。
同一年,蓝媛和张奇领了离婚证。
蓝媛记得很清楚,那一天,是北京接连下雪的第七天。
张奇给蓝媛一张银行卡,摆摆手,让蓝媛赶紧从家里搬出去。
蓝媛没动。
张奇满脸嫌恶,“你装什么装?你不是喜欢女人吗?”
蓝媛看着张奇,眼前犹如过电影一样,迅速过去无数帧斑驳陆离的画面。
然后定格在舒遥脸上。
“蓝媛,你从一开始,就没有坦诚相待。”
舒遥这么问。
蓝媛有点想笑。
一开始,一开始是什么时候,从什么时候算一开始。
从她见到舒遥第一面吗?
还是从她见到舒遥简历照片的第一面。
这张脸,真的跟何善太像了。
那年何善二十岁出头。
如今舒遥二十岁出头。
而偏巧,这一年,之于蓝媛,仿佛是真正意义的重新开始。
“何善”
又出现在她的世界里。
蓝媛很难判定自己如今对何善什么感情,爱,或恨,事实上都不重要了。
因为何善自己的孩子都已经上小学了。
而她也从来没有真正出现过何善面前。
可蓝媛很清楚地知道,她想得到这位崭新的“何善”
——舒遥。
“你在怕什么?”
舒遥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