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未叫过“殿下”
,扶念便也一直放任她。
那淡蓝色的眼眸盈盈如水,每一次看过来,她便更陷一分,直到如今,她早已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回过神,百里祈年凝眸看向女人,柔声道:“那我们就一起做羽衣。”
一连三天,两人就在这间小木屋里,朝夕相对。
犬妖会拉着百里祈年外出,采回来的药就研磨好给扶念换上,猎来的山鸡就烤了奖励给这些妖兽。猴妖得了美味越发卖力,会将收集好的羽毛送来木屋,而后两人再一起粘。
当然这个羽衣肯定是要有“底衫”
的,两人的外衫只能就此牺牲一下了。扶念的倒还好,她一向爱穿白衣,羽毛粘在上面很好掩盖,一点不突兀。
百里祈年就难了,她里外都爱穿深色,因此羽毛只能粘的密一些,用量也更多。
对此她还感叹道:“我这是乌鸡啊,哦不,是乌雀!”
扶念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谁叫你只穿深色,白的不好吗?”
“不禁脏啊,”
百里祈年道:“你在地上滚一圈,看着可明显了。”
扶念:“我为何要在地上滚。”
百里祈年:“那谁知道,得问你自己。”
“我才不滚。”
“你不滚,我喜欢呀,我就爱到处滚。”
“你是球吗?这么爱滚。”
“哈哈哈哈哈,扶念,”
百里祈年捧着肚子大笑,“你变了,这种无聊的问题你竟然跟我掰扯。”
扶念恍然惊觉,愣了两秒,反应过来后也跟着她笑。
……
回忆到这,身穿月白旗袍的女人仿佛与当年的自己重合。扶念抱着怀里熟睡的人,不由得勾起了唇角,她微微低头,在霍祈年的额上轻轻落下一吻。
上一世她活了二十九年,最难忘、最肆意的岁月便是在令秋山谷,和那人一起,绝处逢生,苦中作乐。山谷与世隔绝,连带的还隔绝了外界的忧虑、使命、束缚……
不再身不由己,命运由自己掌控,希望在前方,而心上人就在身旁。
是啊,心上人……直到了离开令秋山谷的那一天,她才后之后觉。
扶念抱紧了怀中人,柔软的唇瓣轻蹭过银白色的发丝,眼眸深沉似海,暗藏波澜。
“这一次,我定会护你周全。”
同舟(三)
两人困在令秋山谷的第七日,对百里祈年来说应该是第十四天,两件粘满了鬿雀羽毛的外衫终于做好了。扶念的伤口愈合的不错,御剑完全可以,并不需要大幅度的动作。
期间百里祈年有披着羽衣“试飞”
过一次,当然没敢飞太高,只在低空转悠了一圈。鬿雀零零散散的数量不多,大部分都是幼崽,结果和她预料的一样,它们并没有发动攻击。
临近傍晚的时候,山谷内忽然下起了暴雨,几息之间天地倶是一片青灰色,隆隆雷声散发出一种震裂大地的气势,狂风似猛兽般呼啸撕咬,仿佛某种不详的预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