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儿累了,”
盛初棠眼神飘向装透明人的冯露,“冯露,你自便,工作的事明天再说,我睡了。”
冯露点点头,麻溜儿地抱起她的东西,“那我上楼了。”
盛初棠嗯了声,没多说。
身体不累,心情沉重。
姜茗这个事儿,可大不可小,太亲近不行,太疏远也不行,万一出半点儿岔子,让姜茗走上歧途,她可真万死难辞其咎。
姜茗还陷在刚刚的那个情绪里,懵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姑姑?”
她张张嘴,迷茫得不得了。
盛初棠回头看了她一眼,姜茗眼里的爱恋还没褪去,唇瓣盈盈,可爱极了。深觉小孩不好养,她该拿姜茗怎么办?她又不能抛下姜茗一个人。
但如果姜茗一直执迷不悟呢?
难道真要抛下姜茗一个人?
盛初棠不动声色地换了口气,“桌上的笔记,你拿去看。有些是我以前演戏时琢磨出来的方式方法,有些是我针对你表演上的问题,写的解决方案,你可以仔细钻研钻研。”
姜茗回过神来,没说话。
盛初棠也不再吵她,知道她恢复‘理智’需要点时间,转身走向卧室。
姜茗深深换了几口呼吸,总算冷静了点儿。
盛初棠刚刚是在引诱她吧?就为了问那个问题?
姜茗觉得好笑,便低头轻声笑了笑,如果盛初棠不那么引诱她,她还真不一定会说。
盛初棠果然是,极了解她。
“姑姑,”
姜茗坐下来,把那摞笔记捧到怀里,声音不大不小,“还发烧吗?体温多少?”
她的笑她听得一清二楚,知道她约莫是缓过来了,盛初棠神情自若,没半点儿羞愧,“不烧了,三十六度九。”
姜茗点头,心落下去。
她没再问,盛初棠也没再说。
姜茗听见房门开合的声音。
细微地一声。
轻轻叹了口气。
心思被戳破,就很难抑制了,不是吗?
那个只有她自己知道的吻,终究也只有她自己沉沦。
她该怎么办?
盛初棠确实只把她小孩儿。
可她并不想把盛初棠当妈。
她喜欢盛初棠,不是当妈的那种喜欢。她想和盛初棠……
姜茗靠进沙发里,摊开手掌,盖住眼睛,她试过放手的,是盛初棠非要点明她的心意。她怎么可以剥开她的心看了,就可以毫不犹豫抽身而去?
姜茗缓了几次呼吸,坐直身子,翻开上面的笔记,娟秀的字迹,笔锋柔润,像她这个人。
姜茗忽地想起小时候。
盛初棠也曾握着她的手,一笔一画教她写字,她从来都是不急不缓地,也不会发脾气,不管她学得好或不好,她总是温声鼓励她,告诉她,她是最优秀的小孩儿。
姜茗眼前渐渐模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