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骁尴尬地站在一旁说:“你,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们,也不喝我们家水……”
裴玉廷被他说得没办法,端起水杯送到唇边——
周骁眼巴巴地盯着她。
裴玉廷的手顿住了,她微微一仰头,作出吞咽的动作,然后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放。
裴玉廷:“喝了,没有看不起你。”
周骁:“哦哦,多喝点,多喝点。一起去吃个饭吧?其实还想问你点集团的事情,集团以前怎么处理我父母这种情况?”
裴玉廷:“这样,我给你人事的电话,你直接问她。”
周骁:“这不是怪麻烦的吗,你就简单跟我说说,不知道就算了。”
裴玉廷:“我不知道,失陪。”
裴玉廷要走,周骁似乎还在想什么借口挽留她。
见她当真留不住,周骁忽然说:“对不住了。”
裴玉廷听见脑后风声骤响,她条件反射般矮身回踹,周骁“砰”
得一声飞砸在桌子上。
裴玉廷不禁皱了皱眉头。
她从未想过,猎物会还手。
周骁从桌子上爬起来,抄起水杯朝裴玉廷泼去。
裴玉廷顺手扯下电视防尘布,挡下了朝她泼来的水,抢身上前,用布裹住了周骁的脑袋。
周骁挣扎起来,手里的水杯冲着裴玉廷头的方向砸。
裴玉廷一手攥紧电视布,一手擒住周骁的右手,两只手配合一发力,就将周骁翻了个面压在桌子上。
周骁口中呜呜说了些什么,裴玉廷没有听清。
裴玉廷一把扯下裹在他头上的电视布,改用电视布缠住周骁的双手。
周骁厉声喊:“求求你,放过我,我也是一时糊涂——”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一颗玻璃珠从桌沿滚落,自由落体掉到瓷砖地上。
哒,哒,哒。
裴玉廷骤然抬头,没关上的窗户外,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就在刚才,有人用弹弓击中了周骁的太阳穴,使他晕了过去。
玻璃弹珠
裴玉廷当即将周骁往桌子上一丢,踩着窗台翻了出去。
周家在一楼,这也是使弹弓者能够得手的原因。
裴玉廷循着人影消失的地方追去,却没有发现可疑的身影。
裴玉廷只得打道回府,周家的门半掩着,裴玉廷推开大门,她忽然僵住了——
缠住周骁双手的电视布如今严严实实裹在他的脑袋上,脖颈处勒痕深紫,破碎的玻璃杯插在颈动脉上,血液“滋滋”
地一股股涌出,浸湿了木制的餐桌面。
而那颗玻璃弹珠消失得无影无踪。
裴玉廷立刻意识到,她如今只有一个选择:帮助凶手处理尸体,还要处理得干净、得体。
因为现场有意无意的,遍布她的“罪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