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憂?」秦必鉦哧了一聲,「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汪律師也不生氣,公事公辦道:「意總和李言之領證的事情,不知道秦總怎麼看?」
「我怎麼看,我讓他滾!」
汪律師推了推眼鏡,「這恐怕不行。」
秦必鉦掀起眼皮,「什麼意思?」
「意思秦總心裡很清楚不是嗎,我作為集團的御用律師,自然是為秦家辦事,為秦總分憂。」
秦必鉦冷哼一聲,雖心中仍是看不上汪律師這樣見風使舵的人,但還是將昨晚李言之說的話,轉達給汪律師。
「既然如此,那我們何不就按照他說的要求,畢竟就像李言之自己說的,逼急了指不定會做出什麼事情來,這個節骨眼兒上,多一是不如少一事。」
…
「這是秦總要求的合同,包括你昨晚提出的兩個條件,以及你繼續住在秦家的注意事項和違規條約等,為期兩年,你畢業之後,必須離開秦家。「
「在此期間,如果你有任何違反合約的舉動,秦總可以單方面終止合約。」
「李少你看看嗎,或者我給你讀一遍也行。」
汪律師的語氣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只能說是公事公辦,看李言之的目光也十分冷淡。
「不用那麼麻煩了,直接簽吧。」
只要能讓他繼續住在這裡,秦必鉦什麼條件他都答應。
李言之直接翻到末頁,簽了字。
「合同一式兩份,這是你的。」
「好,謝謝你。」
汪律師點了下頭,起身上了樓,應該是給秦必鉦送合同去了。
剛剛才辦完喪事的前廳,蕭條冷清,李言之抬著有些僵硬的四肢,頭重腳輕的出了門,往花園後面的矮樓走去。
自從秦懷意資助他開始,他便搬進了秦家,之後和秦懷意交往後,也一直住在這裡。
這棟矮樓里除了他之外,還有住著秦家資助的另外一個大學生。
李言之路過客廳時,許樂年正趴在客廳的茶几上吃麵條,葬禮上的齋飯太素,他沒吃飽,回來就讓人給他做了碗牛肉湯麵,見他還能回來,翻了個白眼,諷道:「喲,還能回來呢,這是又巴結上二少爺了?嘖嘖嘖,你也不怕夜裡大少爺趴你床頭質問你?」
李言之充耳不聞,許樂年和他過不去不是一天兩天了,在他傷口上按刀子,他也沒有心情理會,只想趕緊回到房間。
他就像被迫衝上岸來的海龜,急吼吼的把四肢和腦袋藏進龜殼裡,來掩飾他內心的恐慌和不安。
『喀噠』-
房間內亮了起來。
秦懷意很喜歡李言之,小到吃穿住行,大到學術學業,秦懷意都是給李言之最好的,只是誰也沒想到,短短兩天,這座莊園裡再也不會有這個人了。
李言之站在花灑下面,任由冰冷水流倒在身上,嘴唇在潺潺之中微微發抖,李言之卻沒有再哭,秦懷意也不會希望他繼續傷心難過下去。
所以無論如何他都要堅持下去,不管秦必鉦到底會怎麼為難他,他也要出人頭地,把書念完,把畫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