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集乡虽然地势偏一点,但人与人之间少了尔虞我诈,更有美女作伴,凌志远自是乐不思蜀了。
范健此时正坐在桑塔纳里,尽管将车载空调开到了最大的挡位,但他的额头上仍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眼看着凌志远和姚丹下楼之后,有说有笑地向着不远处的食堂走去,低声骂道:“你这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地留在刘集乡了,算了,回去以后,我就对局长说他不愿回来,我也没办法。”
想到这儿后,范健心里暗骂道,“歪脖子树也是,既然决心收拾姓凌的,怎么又反悔了呢,不知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一番自怨自艾之后,范健挂上挡之后,驾车径直驶出了刘集乡政府的大门。
范健赶回到环保局时,已到下午上班时间了,他连午饭都没顾得上吃,便急不可耐地跑进了局长办公室。
李栋梁见到范健一人进来后,奇怪的问道:“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凌志远人呢?”
“局长,我找到凌志远之后,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但他就是不领情,说是他就留在刘集乡,这一辈子都不回来了,我怎么劝都没用,只能自己回来了。”
范健说话的同时,将双手一摊,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什么?!你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这点小事交给你都做不好,你说,你还能做什么?”
李栋梁怒声大骂道。
范健一脸委屈地说道:“局长,这可不怪我,腿长在姓凌的身上,他不愿意回来,我也没办法,总不能将他绑回来吧?”
“放屁,你少在这儿废话,下楼去备车,我亲自到刘集去!”
李栋梁一脸郁闷地说道。
“局长,你亲自去刘集请……哦,不,找凌志远?”
范健一脸惊诧地问道。
“你今天废话怎么这么多,快点去备车!”
李栋梁说话的同时,便站起身来伸手拿起黑色的手包,抬脚向门口走去。
范健见此状况,不敢怠慢,忙抢在局长身前一路小跑着下楼去了。
一路上,范健偷偷扫了一眼车内后视镜,见李栋梁正倚靠在车后座上闭目养神,心中暗道,局长今天不会吃错药了吧,竟然亲自去刘集将他请回来!
李栋梁当然没有吃错药,不过他心里的郁闷之情却丝毫不逊于范健。
昨天晚上,他突然接到市委办公厅的电话,说市委秘书长点名要见凌志远。
李栋梁当即便觉得头脑中嗡的一下,有种立足不稳之感。
回过神来之后,他撒了一个谎说是凌志远去外地出差去了,要到明天晚上才能回来。
对方听到这话后,当即表示,后天一早,让凌志远到市委去。
李栋梁听后,暗暗松了一口气,忙不迭地点头答应了下来。
市委秘书长可是市委常委,正儿八经的市领导,这样的人物可不是李栋梁能得罪的。
于是,第二天一早他便让范健去请凌志远了。
可没想到,范健这个废物竟然没把人带回来,这让李栋梁很是光火,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
作为环保局的局长,李栋梁曾不止一次去刘集乡的环境监测点检查过工作,那儿的条件非常艰苦,打死他也不信,凌志远愿意一辈子待在那儿。
李栋梁仰躺在车后座上,看上去是在闭目养神,实则心里却已掀起了滔天巨浪。
凌志远不理范健,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事先便已知道市委秘书长找他谈话的事,故意拿捏上了!
无论何秘书长找凌志远所为何事,他若是不去的话,李栋梁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这便是他得知凌志远没回来,就马不停蹄赶到刘集去的原因。
李栋梁将这事前因后果想了一遍之后,头脑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来,姓凌的会不会真和何秘书长之间有关系,若真是那样的话,他将其扔到刘集乡去,岂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想到这儿后,李栋梁心里不淡定了,睁开眼睛,冲着范健冷声呵斥道:“你在这碾蚂蚁呢,开快点!”
范健听到这话后,抬眼看了一下仪表盘,车速已达到八十迈了,这可是国道,不是高速公路,这速度已经很快了。
尽管如此,范健还是加大了右脚的力道,将车速提到了九十,黑色的桑塔纳如离弦的箭一般向着刘集乡射去。
范健和李栋梁风尘仆仆地赶到刘集乡之时,得知凌志远竟然去村里了,而且是刘集最偏远的村。
李栋梁暗骂了一声倒霉,便和范健一前一后上了车,直奔小涵村而去。
只是,二十分钟之后,范健看着眼前只有一米多宽的砂石路傻眼了:“局长,这路没法走呀,怎么办呀?”
李栋梁正在气头上,听到范健的话后,怒声喝道:“怎么办,凉拌!赶紧给我想办法!”
范健听到这话后,哪儿还敢废话,忙不迭地伸手推开车门下了车,极目远望了一番之后,冲着车内的李栋梁说道:“局长,那边有个小村庄,我过去借辆摩托车来,您稍等一下!”
李栋梁一脸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其快点过去借车,自己则悠哉的坐在车里享受着空调的清凉。
就在李栋梁等的快要睡着之时,耳边突然传来了一个瓮声瓮气的男声:“这车怎么堵着路呀,快点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