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揽住肖约的腰,骨节清晰的五指包裹着那薄薄衣物之下的腰肢,而后倾身向前,拿起酒瓶向杯中倒了半杯酒。
肖约感受到片刻的失重,接着是从黎颂身体传来的,连续不断的吞咽声,像怯场的军士在出发前为自己壮行。
回程的路并不长,不足以让醉酒后的人找回理智。
她们的身体像是连接在了一起,对方的心跳通过相贴的胸腔传递过来,互相追逐似的一下比一下跳得快。肖约觉得窗外的雨其实也落在了自己的身上,要不然为什么这么潮湿,每一次触摸都带着滂沱的热意,像一场滚烫的暴雨,越过许多年,终于瓢泼般将她淹没。
“黎颂……你要叫我的名字吗?怎么叫都可以……”
她闭上眼去阻挡视野摇晃带来的晕眩,但大脑还是变得一片空白。
然后她听见黎颂说:“可是我知道你是肖约……”
肖约把头埋在软和的枕头里,心里难过又开心。
黎颂把她从枕头里挖出来,看着她的眼睛。
“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在和谁做。”
争执
黎颂第二天是被一声惊雷震醒的。
夜雨带来的寒气被隔绝在被褥之外,另外,身边还有个热源在源源不断散发温暖,毫无隔绝地传递到身体上。
抛去理智的话,这体感着实称得上舒爽,简直让人难以拒绝,不想起身。
可黎颂向来是个理智派。
在清醒的瞬间,环在腰际的胳膊变得滚烫,烙铁似的开始袭击大脑。
昨晚的一切像电影画面一样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然后得出一个令她难以接受的结论——她和肖约睡了。
她记得一切,甚至昨晚那样疯狂的时候她其实也没有完全失去理智,只是非常不负责任地把残局留给了现在这个自己。
“嘶——”
头疼。
她叹了口气,轻轻把腰上的胳膊挪下来,尽力放轻动静坐起身。
肖约睡得很熟,可能有酒精的原因,也有自己的原因……
想到这儿,她控制不住地把头埋进双手。
如果现在躺在这里的是其他人,她或许还能尽量将事情处理得好看些,可偏偏是肖约,一个和沈悄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
她都恨不得窗外的雷直接钻进来劈在她头上。
干的什么破事儿!
愧疚感让她忘了追本溯源,其实一切的开始,是肖约主动勾引她。
她起身去了卫生间,门刚刚关上,床上的人就缓缓睁开了双眼,没什么表情地盯着大雨滂沱的窗外。
这里是黎颂的新居所,窗外没有漂亮的江景,只有林立的高楼和灰蒙的雨幕。
她听着浴室的水声,又发了会儿呆,最后把头深深埋进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