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闲看她,眉眼带了笑,“明日才是庙会,今天逛什么?”
谢怜:啊这……合情合理,无法反驳……
就在谢怜讷讷准备出声的时候,又听自家长姐接着问:“你是想去庙会那条街看看,还是想去找人问问鱼的事?”
谢怜缓了缓神,一时陷入了纠结,这是一个问答题,还是一个选择题?“唔……”
“不是不想让你玩的意思,只是想提醒你注意安排时间。”
谢闲看了谢怜一眼,缓声说道。
谢怜想了想,“那我还是去找那位老伯伯吧,反正庙会街上今天有的明天也不会少。”
“好。”
并未对妹妹的选择作出什么评价,谢闲语气平静地回了一句,而后接着道,“那我和你一起。”
说着,她又看向角落正在梳头的顾青沅,“先生要一起还是……?”
顾青沅回眸,手中的木梳梳过耳侧的发丝,“一起吧。”
顾青沅将木梳放到桌上,声音轻低,一如既往的端方。
“好。”
谢闲笑笑,没再说什么。
吃过早餐之后,三人便动身出门了。
临行前,顾青沅从行囊里随手取了一本书,面色从容地向着门口等候的谢闲和谢怜走去。
“先生,你这太夸张了吧?”
谢怜盯着顾青沅手里的书瞪大了眼睛,不管怎么说,出门闲逛还要带书有点太勤奋了吧?
谢闲也看她一眼,唇边带笑,“先生带书做什么?”
“打发时间,左右无事。”
顾青沅回道。
谢闲莞尔,真是贴心,既然是要去县衙,这一大一小各有事做,那她不就能腾出手来做些别的了?
涧源县县衙,县令盯着不请自来的这三位客人,一颗心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儿。祖宗哎,什么风把这几位又吹来了?不过想想,县令又看向那位在传言中颇受重视的教书先生,心里泛起了嘀咕,不论传闻如何,就他在故陵城中所观察到的情况来看,他们这位翁主殿下可不是什么草包,所以这位八成也就是个噱头,既然殿下都带她一起来了,想必不是为了公事吧?
“下官参见殿下。”
县令连忙行礼。
“免礼。”
谢闲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邹县令自忙去便是,我今日是陪家妹寻令尊的。”
县令低垂着脑袋应声,“是,殿下。”
邹老伯今日没去钓鱼,倒是叫谢小怜这丫头给赶上了。一见到人,谢怜便立即把自己的疑惑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一听全是关于养鱼的问题,邹老伯情不自禁地看了谢闲一眼,难不成这位翁主殿下真要在故陵鼓励百姓养鱼不成?不,现在看起来分明是这位小殿下对这件事的兴趣更高,殿下应该不至于糊涂。……嘶,万一这位翁主殿下就是想用这件事让自己的妹妹练练手呢?
纠结了半天,邹老伯到底没敢把问题问出口,只能耐心地开始回答谢怜的问题。
实际上邹老伯对于养鱼这件事的了解也不算多,毕竟他只是有钓鱼这么个爱好,也没有大规模地养殖过鱼。不过他了解故陵的实际情况啊,所以还是能在这件事上提供实质性的帮助的,至少能给谢怜这小丫头提供不少思路。
谢闲看看对着邹老伯连连点头的谢怜,又看看静坐在一旁翻书的顾青沅,挑了挑眉,便反身去了公堂,向邹县令要了涧源的县志,权当是打发时间。
按照西玄律法,县志只能在特定的地方查阅,不能带出,因此谢闲直接留在了这里。
谢闲要查看这里的县志,虽然有一时兴起的成分,但也不算是完全心血来潮,毕竟她确实有试着从县志中为自己的设想纠偏或是提供新思路的想法。
一旦人沉浸在某件事情当中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当谢闲从手中的县志上抬起头的时候,已经过去好几个时辰了,中间她也只是随意吃了点东西垫垫。
从涧源的县志中,谢闲也确实有所收获,有件事情引起了谢闲的注意。
在二十年前,涧源曾经有盗匪肆虐,这伙人的身份有些复杂,其中包含了从涧源走出去的商队和外邦人,是从罕谷经过伪装逃窜到这里来的,不必说,这离不开那些涧源商人的“帮助”
。自那次匪祸之后,边境的探查就严了很多。通关文碟的防伪也更上了一层楼。
当然,谢闲并不是要处理什么匪祸遗患,毕竟都二十年过去了。真正吸引了谢闲注意力的是,这或许说明涧源有人熟悉通往外邦的商路。
不过,遗憾的是,县志中并未提及这所谓的外邦人究竟是哪里人,否则谢闲或许能够推断出更多东西。
将手中的县志合上放好,谢闲就去找顾青沅和谢怜了。
从邹老伯那儿领了人,谢绝了对方留下来吃饭的提议,几人回到了客栈当中。
客栈客房内,顾青沅继续翻着她那本未看完的书,而谢闲依旧在若有所思中,也不知都在想些什么,但看她的表情,显然是正事。
谢怜坐在桌旁撑着脑袋看看自家长姐,又看看自家先生,脸上的表情逐渐垮了下来,跟这两尊大佛一起出门踏青,压力也太大了吧?
谢怜:谢谢,有被卷到。
看了半天,谢小怜索性也拿出了纸笔,开始梳理今天从邹老伯那儿得到的收获。整个客房内氛围非常的和谐。
庙会当日,小丫头谢怜起了个大早,几乎将对庙会的期待写在了脸上,甚至还主动安排了早餐。
因此谢闲刚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对上了谢小怜那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先是顿住,而后失笑,“就这么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