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沅捏着那张纸微蹙着眉,顿了顿,才开口:“我会尽快安排。”
“好啊。”
谢闲笑着眯了眯眼睛。
顾青沅颔首,收起那张纸,依旧没有打开。
“先生果然心情不大好啊。”
谢闲笑叹道。
顾青沅抬眸看她,用眼神表达出了疑惑。
谢闲似乎觉得顾青沅眼神里的疑惑很是有趣,缓声开口,嗓音带笑,“怎么,先生现在是想推翻自己先前的说法么?”
“不,我只是好奇你是怎么确定这一点的。”
顾青沅回道。
谢闲顿了顿,半晌没说话,顿了片刻,才语调懒倦地开口:“我就是知道,打开看看吧,当然,倘若先生想就这么递出去,倒也无妨。”
像我就是知道这种话,多少有点赖皮了,顾青沅敛眸失笑,也只是应道:“我会看的。”
“我还有一个问题,不知先生有没有意愿为我解惑。”
谢闲靠在一旁的树干上,微侧着面容看向顾青沅,眉眼含笑,语调多少带了几分戏谑和挑逗。
顾青沅这次居然有些犹豫,她直觉这又是一个用来哄人的套路,更甚至可能是个更加直白的试探,而她还没有做好摊牌的准备。
就在顾青沅犹豫之际,谢闲扬眉,语气仿佛困惑,“先生?”
顾青沅早就见识过这人装无辜卖乖撒娇的功力,但到底没扛住,轻抿了抿唇,让自己的语气尽可能平稳,“你问。”
“哄你开心和讨你欢心哪个更容易一点?”
谢闲慢条斯理、一本正经地开口问。
“……”
顾青沅没忍住唇角抿开一丝笑来,而后又觉得这人实在黏糊,瞥她一眼,似嗔似怒地接着道,“你还需要知道这个?”
谢闲扬唇,“不需要么?”
“不需要,你哪个都做得很好。”
顾青沅嗓音有些轻低,落在人耳里仿佛雪花下落的声音。
谢闲挑眉,盯着顾青沅向着河边矮亭去的背影眸中溢出笑来。
河边,万分期待老伯能钓上鱼来的谢怜索性蹲在了鱼篓旁边,她的视线紧紧盯着河面,试图从湍急的水流中找到鱼的影子。
至于谢闲,她虽然从方才的交谈中尝到了些甜头,但也没打算得寸进尺。她依旧倚在树旁,视线落在天际,云卷云舒,带起一片寂寥。
矮亭中,顾青沅拿出了谢闲给她的纸张,将其展开,不出意外看到了龙骨水车的图样,但旁边附了两句诗。
“霓为衣兮风为马,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
李白的诗,不愧是浪漫主义。
顾青沅盯着那两句诗看了半晌,虽是不解,但到底还是笑了。这是什么意思?指称这水车是仙家手段么?
在河边吹吹风,放空一下还是很舒服的。
不知过了多久,老伯手里的钓竿总算是有了动静,因为长时间的等待耷拉着脑袋的谢怜登时抬起头,视线紧紧跟随着那根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