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闫鹰不言语了,知道儿子心思的周知县指着鼻子就开骂,“不退,始终是个隐患,难道因为你这个小畜牲连累老子,连累你三叔?”
“你三叔早就来信,点名道姓让注意着你,你那臭名声都传遍了!附近的县!附近的郡!你怎么知道,这些传不到那些钦差大臣们的耳朵里?!老子告诉你!你三叔那儿真要出什么事,处置你不过顺带的事!还敢不听老子的!”
周闫鹰摔门出来,身边一个下人小心的跟着,看着他们大公子脸色沉沉,“周扬回来,让他找我。”
“是是是。”
深夜,周扬回来就听说大公子找,匆匆而来,“大公子,真的要退婚?”
他不可置信。
那周家小姐,公子那般尊重不敢唐突。
起码心里真的喜欢,怎么会忽然退婚。
“老爷子的意思么,咱们不得听?你爷我也得听。”
屋子里没有点烛,月光一半落下,周闫鹰在塌上随意坐着,形容厉鬼,眼里深深的仇恨,语气幽幽。
周扬一顿,理所当然的以为,大公子被老爷勒令和周府退婚,心里不爽快的紧。
当下开口安抚,“朝廷的人早来,大人顾及郡守大人,顾及整个知县府,自然要避其锋芒,公子不必不悦,日后风头过去朝廷的人离开,咱们再把周小姐抢过来。”
是啊,退不退婚的,娶不娶的,最终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现在和周家那里退婚,到时候那些朝廷的大官们来了,就算那周雲荷心里有冤屈,可是双方已然退婚,不存在强迫之说,她一面之词毫无信服力,想来也不敢随意告发什么。
“你说的对,退一时,又不是退一辈子,她还是我掌中的东西。”
周闫鹰忽然笑了,不过笑里透着一种冷意,一种格外的疯狂。
周扬看不懂。
“小的明日一早,就替公子去周家。”
同时,望月镇曲下村。
本该是夜深人静歇息的时候,陶氏和陶大纵还有儿子六子,却饿的睡不着。
陶氏和陶大纵都是俩个大人,也受得住。
六子是个小孩子,虽然从小在村子里吃喝简单,却被陶大纵和陶氏当金元宝一般看待,疼爱的不得了,哪里受过这种罪。
六子捂着肚子饿的打滚儿,陶氏心疼的不得了,恨不得割自己身上的肉给儿子吃。
一面把儿子心疼的拉到怀里,一面和男人哭诉,“他爹,这可怎么办,家里剩下的粮食,能不能过了这个冬都是问题,春耕准备的种子也让抢走了,没有青天大老爷主持公道,明年咱们一家真的要饿死了啊!”
又哭着说,“咱们就算了,可怜我的六子,我的儿啊,投生到娘的肚皮,让你遭罪,让你挨饿呦!娘对不住你呦……”
陶氏抱着儿子哭得不像话,一边陶大纵喝了碗凉水,一声不吭。
他能说什么,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先是女儿被拐带走了,后来又是儿子把匪带进村,把四周大家伙儿的东西洗劫一空。
他家饿没吃的,那别家就有了?
别人没怪六子,没找上门打人就谢天谢地了。
六子能保住小命也真的是祖上积德了!
回想不久前的事,陶大纵依旧心里一阵一阵的害怕。
不久前,六子和那些马匪一起离开村子,他为了救儿子,偷偷尾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