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什么?你父皇还康健,你们这争权夺势,根本没有头,野儿,我不怕,我真的不怕,可是,我们不该牵连别人。”
“会有头的,吕望他早有计划……”
徐果眼睛泛红,恍然,“我懂了,我懂了,哈哈,二公主来找我,便是你们给予吕望的最后一击!”
知足
那日,吕望跪在易宛宫许久,都未得见熹妃,缘由是二公主殿下兴师问罪,伤了他母妃的心,吕望一直不懂,他的皇姐,与自己同父同母,为何就不能无顾忌的站在自己身边,而是帮那个外人。
吕望好勇好战,是士兵里的尖兵,是将士里的魁首,幼时的那份自卑感在一次一次的战功中被覆盖,连他自己都忘了,曾经他的皇姐,他是那般尊重,仰望。他觉得父皇偏心,觉得母妃偏心,觉得他身上那些刀伤肩伤,不是那些敌军给的,更多的是,这皇宫内院的至亲给予的。
吕望站起身,抬起头,又看了眼大殿,毅然离开。他却不知,他的母妃,在对皇帝的一次次试探中,慢慢了解了皇帝从未有过易储的念头,他给的那些期望,不过是希望吕望能成为吕野的一份桎梏,只是,吕望有了自己的野心,那些军功,军权,便成了皇帝更为忌惮的事情。
更让皇帝担心的是,吕望从小他都不曾陪伴,两个人若是见面,更多的是君臣,而非父子,当一个陌生的孩子,却有军功,有血缘,有继承权,那是有多么可怕。
熹妃想让吕望守着现下的名望,她劝过他,原本还有些用,但当吕子淑找了吕望,两人因外人之事愤然离开后,熹妃心知,她的几个孩子,没有一个她能守得住。不是她的孩子会不会莫逆,而是那些军权便是吕望的逆鳞,而皇帝如今,是要拔这些逆鳞了。
吕望回到军营,几个平时的兄弟忙围住他,“王爷,王爷……”
一个个趋炎附势的,吕望瞧着他们,笑笑,“兄弟们过得可好?”
几人忙点头,“有王爷照拂,自是好的。”
吕望笑,“好。”
他定定心,告诫自己,一切都需要从长计议,身边这些人,有些能用,有些用不得,既能到如今这位置,他也不是一个莽夫,他更是知道,若是想改变如今的状况,只有一次机会。
“皇上万安。”
皇后站在椒房殿门口,最近皇帝每日都过来此处,倒是让她都不免觉得有些倦怠。
只见吕峰轻轻的将她的双手托起,“皇后请起。”
那般体贴。
“谢皇上。”
皇后唇齿间带笑,与皇帝一起走进内殿。
两人坐定后,吕峰问道:“今日吕望那孩子又去了易宛宫,皇后可知晓?”
似是试探。
皇后摇头:“母慈子孝,自是好的,但臣妾不管这些细枝末节的事。”
“哦?”
皇帝看着她,点点头,“这孩子好战,朕怕,他羽翼渐丰,不服管束。”
皇后笑,“他的兵权都是皇帝给的,皇帝想收,便收回。”
“虎毒不食子,朕也怕,这孩子想多。”
皇帝叹气。
皇后将手覆在他手背,眼里带着安慰,“孩子会懂你的用苦良心,即便他不懂,他的母妃也是懂的。”
皇帝点头,说起其他,“那女子,与子淑的关系,皇后记得衡量衡量。”
皇后低头没说话,皇帝又说:“卫侍郎去世才多久,子淑竟为了她去与自己的皇弟,自己的母妃这般无理……”
皇后待他说完,轻轻的一语道破,“皇帝可想过,卫侍郎这良配,本也是皇帝加于子淑的?”
两人各自带着心思,不再说这话题。收留月娘的事,原是皇后安排的,但她还征询了皇帝,皇帝便是那般,似是什么都顺着她的意思的样子,如今,所有的事按着计划在走起来,又来说这一句,皇后觉得有些疲,她的夫君,在如今的尔虞我诈中,渐渐有了自己的锋芒,他可以掩盖自己的双手,让她们这些人站在前头。
皇帝走了后,皇后紧了紧自己的衣袖,身边的暗卫探出身来,“主子。”
皇后低下头,似是在考虑些什么,许久才说:“月娘那边有什么消息?”
“月娘子说,还是与原先那般,只有一个要求,便是能守在二公主身边。”
皇后抚了抚护指,“将野儿叫来。”
暗卫一拜,“喏。”
吕野此时又是在侍郎府,如今名分已在,她又是招婿,日日过来侍郎府兜一圈,所有人都觉得大公主是个恋爱脑,觉得徐侍郎有福气。
如今两人又面对面坐着,徐果叹气:“你这日日过来,总也有些失了分寸。”
吕野把玩着自己的茶盏,“这是父皇希望我有的样子,聪明,睿智,但又稍有些稚气。”
她抬头对徐果一笑,又低头继续把玩。
徐果拿过她的茶盏,轻轻放置在桌上,“我今日想去一趟公主府,看一下二公主殿下。”
吕野摇头,“不合适,你是驸马,是男子,这般出入公主府,你是要让子淑没了最后的名节?”
徐果想说,自己明明是女子,是你们这帮人给套的紧箍咒,可到了嘴边,只是说:“我真的怕她熬不过去。”
吕野站起身,“我可以过去,”
她想了想又说,“但若是她知晓月娘是自己躲起来,后头,我不知道她会如何处理她与月娘的关系。若是那般,对她们两,我们到底又该如何自处?”
徐果是生气的,她知晓吕野说的没有问题,只能气自己,气月娘,气吕野,她瞪了吕野一眼,生起闷气来。
吕野瞧她这样,不免心软,走过去轻轻从后背抱住她,“你这个人啊,心软的要命,子淑是我妹妹,我会保护好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