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木苑子像只断了足的牲畜一般在自己面前哀嚎,白玉堂的笑更加恶劣和张扬了,“当然是因为我爱你啊,我的苑子。”
听到这个回答,木苑子的啜泣声中又夹杂了些许不可自已的笑,那是种自嘲。
爱嘛,一个这样对自己的人,这样背叛了自己的人又怎么会爱自己呢。她深深地看着白玉堂的眼睛,她的脑海中冒出一个想法——白玉堂,就是个恶魔。
哭着哭着,她也开始狂笑起来,那样地无法自已。
如果再来一次,她还会信任她吗?
如果说白玉堂是木苑子最信任的朋友,那么陈此霖就是木苑子最玩的来的朋友。她是木苑子的高一的同桌,高中三年的同班同学。
高一升高二文理分科,擅长全部科目的白玉堂选择了理科班,而偏好文学却学不来数理化那一套的木苑子和陈此霖留在了文科班。同样喜欢文学创作,同样喜欢校门口的冰淇淋,以及五分相似的性格使得两人保持了十多年的友谊。
大学毕业后,原本就在网络上小有名气的木苑子选择了成为职业网络写手,而成功拿到保研名额的陈此霖选择了继续读研究生,但走着不同人生道路的她们依旧时常保持着通讯,尤其是木苑子在卡文的时候特别喜欢“骚扰”
陈此霖,让对方帮她想剧情。
距离上次木苑子“骚扰”
陈此霖已经过去了两个月,说来许久不联系,其实陈此霖也很想念她的好朋友,于是吃午饭的时候就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总有些惊奇的奇遇——
比方说当我遇见你——
你那双温柔剔透的眼睛……——这是木苑子的电话铃,但响了一分多钟都没有接,陈此霖只能挂断电话。
这种事情发生在木苑子身上是件怪事,因为木苑子是在家里上班,而且她从来手机不离身从不让电量低于60,可以全天24小时接听电话,对于好朋友陈此霖的电话也一向是秒接。这让陈此霖不得不怀疑木苑子是不是出事了,于是她给对方留了言——木苑,看见消息速回电。
接下来的几天陈此霖都在担心中度过,因为木苑子一直没有回电,再加上她从对方没有接听电话开始就关注起青岑市的新闻,她不免要将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可就在她内心最煎熬时,对方发来了消息——我没事,就是爬山摔伤了,手机也摔坏了,现在在医院,刚置办好新手机,你不用担心。
这条消息让她松了一口气,可当她收拾东西准备去上课时又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了,木苑子是个运动白痴啊,没有一点运动细胞,怎么可能一个人去爬山,而且对方跟自己说话什么时候语气这么和蔼过了。
预料到对方大概率出事了,她决定立刻买票前往青岑市。
陈此霖就读研究生的杉德大学位于杉德市,距离青岑市将近1000公里,四个多小时的车程里,陈此霖无可避免地想到对方被开颅后无人认领的冰冷的尸体此刻正可怜地躺在警察局的尸体冷藏柜里,或者更加糟糕,因为她住的太过偏僻,甚至没有人发现她的尸体,而这么热的天气,尸体可能已经腐烂生蛆了。一想到这些,她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她感觉自己要崩溃了。
她当初为什么没有选择离她近一点的青岑大学呢,为什么要丢下她去了杉大。挤满人的车厢里,她缩在自己的座位上浑身颤抖,努力抑制着将要涌出的泪水和啜泣声。
开始
木苑子再次醒来的时候,白玉堂已经去上班了,环顾四周,她还是不敢相信刚刚发生的一切,毕竟她开始去白玉堂的心理诊所,仅仅是两个月前的事。
两个月前——
“观众朋友们早上好,现在是北京时间七点整,欢迎收看由青岑市电视台综合频道与本市新闻网并机联播的早间新闻,我是主持人……”
今天木苑子起得很早,没有赖床也没打算睡回笼觉,她很自觉得坐在电视机前吃着早饭,同时顶着山大的压力,因为她已经拖稿三天了,她实在卡文卡的太厉害,找不到一点灵感,但幸运的是她昨天去“骚扰”
了陈此霖——她的“情节帮手”
——木苑子这么称呼她的这位朋友,并且从对方那里得到了一些灵感所以她打算看完早间新闻就开始写作。
“据警方称,吴某洁是独居女性,尸体被发现时已经死亡三天……”
啧,死人了,这帮警察效率真是低啊,木苑子这样想,不知不觉她已经吃完了早餐。
收拾好东西后,她就坐在了电脑桌前,开始认认真真码字,看着左下角的字数从三位数变成四位数再到五位数,木苑子觉得自己的原本的压力烟消云散。
“yeh,over!”
随着一声欢呼,她结束了四天的任务,此刻已是半上午。可当她合上电脑准备起身时又重重摔回了原来的位置,眼前一片漆黑,连同大脑也变得混沌,呼吸渐渐停顿,好像心脏也停止了跳动,她甚至没有办法思考自己是怎么了,自己要死了吗。
过了很久,她终于缓过神来,眼前的色彩渐渐丰富,对于这一刻的她来说,恢复生命是多么的重要!
她瘫坐在椅子上,一动不敢动,直到呼吸渐渐平稳才慢慢起身走向卧室。
躺在卧室的床上,她不断回忆刚刚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也试图思考为什么会这样,是自己太久不运动还是心理压力太大了……
直到中午她都一直在思考这些问题,但最后她也意识到光想什么也解决不了,于是她决定上网先搜搜看这些症状对应的是什么病。可这一搜就不得了了,一个个帖子都在告诉她同一件事情——她得绝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