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绥给他寻的大夫,也不会是什么三脚猫大夫,按他的伤势,一个月的功夫,已经极为优秀了。
华知微被太史绥的话噎了一下,想到自己之前的猜测,问道:“太史,如果换成你,需要多久。”
“最多半个月。至于一个月的功夫,臣可以让他身上连疤痕都不存在。”
华知微咂了咂舌,连疤痕都不存在,真是厉害!
太史绥瞅着华知微的神情,挑眉问道:“殿下难不成,想让臣去为大司空诊断?”
华知微赶紧摇了摇头:“你有意隐瞒自身医术,我怎好让你为难。你也说了,裴大人并无大碍,寻常的大夫是治得好了,我也就……”
就没必要担心了。
当然,华知微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而是继续道:“我也就可以继续,没必要放弃对裴居道的好奇了。太史,我手中可用的人不多,我想你是有门路的,我希望你去查探一下裴居道的底细。”
“哦?”
太史绥难得笑了起来,虽然不是玩笑的笑意。
“他是帝京的臣子,却和封地的信王不清不楚,这里面肯定有猫腻!我想知道他是敌是友,太史拜托了。”
太史绥脸上的表情变换了一下,似笑非笑:“是敌是友,殿下何不自己感知?”
“感觉有的时候是会骗人的。”
太史绥终于收敛了笑意,颇为严肃地看着华知微,拱手道:“臣谨遵殿下吩咐。”
“还有,既然你说他无碍,明日我就会去亲自劝说他,收拾一下后日便启程,赶回帝京。”
太史绥要退下的时候,华知微补充了一句,太史绥一顿,华知微目送着她离开。
太史绥走后,华知微站在敞开的窗边,用手托着下巴,怔怔地看着窗外。天色早就已经变暗,孤独的星星高悬夜空,就像在深蓝色的丝质长裙上别着的银色胸针那般耀眼。
仅凭全贵妃的一句话,受宠的嫡公主就这样嫁给病弱的信王世子。选出来的持节礼官刚好和信王私交甚笃,是巧合,还是刻意为之?
裴大人,我不希望,你是我的敌人。
——
虽然入睡困难,让华知微辗转反侧了好长一段时间,但也算是睡了一觉。
华知微起床整装后,便去裴居道的厢房探望他。
府衙的庭院内简练地种满了冬青树,冬青常绿,无论何时都令人赏心悦目。
华知微在冬青树下伫立了有一会儿,这才走到门前,得体地敲了门,报上了姓名。
“殿下,请进。”
华知微推门而入,看到趴在床上的裴居道,裴居道似乎是为了缓解某种尴尬,抢先开口道:“殿下为臣缝合的伤口,虽然不太美观,但大夫说了,缝的是极好的。大夫说了,七天后便可拆线,这几天只需要日日换药便好。”
华知微“嗯”
了一声,寻了地方坐下:“裴大人,谢谢你。”
“殿下何必如此拘礼?此次事件中,臣也承了你不少恩惠。”
裴居道温柔的笑着,全然没有让人难堪的味道。
“谢谢你在那千钧一之际醒来,救了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