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抱着盒子就要闯出去,秦戎怔楞了一刻,看到她即将消失在门口的身影,心底一慌,追过去将她紧紧抱住。
“你放开我!”
白晚舟的眼泪滴在了他的手背上,灼热烫人。
秦戎死死禁锢住她,眉宇深深皱成川壑:“你还想去哪里!”
他圈紧她的身体,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了疯狂的执念,一字一句从齿缝里吐出来。
“我不会再放你走了,就算你怨我也好,恨我也好,只要能留在我身边……”
秦戎这一生,没有什么执念,唯独她,终生难放手。
那么,就让她恨吧,恨到死,也无所谓。
秦戎出来的时候,房间里又恢复了一地狼藉,下人诚恐诚惶的打扫声,夹杂着女人绝望而憎恨的诅咒,久久回绕在他耳边。
他按了按低沉沉的帽檐,裹挟着这些诅咒,走进了秋婉的院子。
院子里空无一人,初秋微红的爬山虎爬上了二楼房檐,他的记忆,追溯到很久以前。
这些爬山虎,甚至整个府里的绿植,都是少帅府初建成时,白晚舟亲自种的,她不喜欢西洋人奢华叮当的装饰,更喜欢纯朴自然的田园。
踏上二楼,房间内早已换了西洋房间的模样,光滑干净的大理石地板,层层叠叠的奢华帐幔,无一不宣誓着,这里的主人早已鸠占鹊巢。
不远处的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秦戎眼底一暗,就站在房间里等她。
冷眸微扫,就瞥见了靠窗台的化妆桌上,一沓厚厚的黑白照片。
秦戎走过去,拿起那些照片,一张张开始翻看,可越翻,他的表情就越失控。
“咔。”
浴室门从里面拉开,秋婉身着一件丝绸睡衣走出来,看到秦戎时,脸上惊讶又欣喜的表情瞬息万变。
“戎爷,您怎么来了?”
秋婉压制住内心的激动,两步上前,不经意的露出白皙的肌肤,分外诱人。
秦戎漆黑幽深的眸子落在她身上,大手缓缓抬起,一张张黑白照片,在他们之间纷纷落下,铺满了一地。
秋婉看到照片的一刻,脸色瞬间惨白。
那些七零八落的照片上,全部都是醉过去的白晚舟,被迫跟李泗做亲密动作的样子,那一张张图案何其香艳,可白晚舟脸上那奋力抗争的神情,还是没逃得过秦戎的眼睛。
秋婉的眼神闪了闪,故作镇定道:“戎爷,既然您看到了,便知道秋婉之前的话绝无撒谎,白晚舟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根本配不上戎爷。”
秦戎瞳孔一缩,修长的手指猛地扣上了秋婉的脖子:“我当年,送了小晚一台西洋相机,那台相机拍出来的每一张照片,都会在右上角记上标记,而你的这些照片,和那个标记,一模一样。”
秦戎眯起双眸,手指间巨大的力道要把她推向窒息:“这些照片的存在,是你故意设计的?”
秋婉惨白的脸毫无血色,脖子被他禁锢的无法呼吸,在即将快断气的时候,才求生讨命般的供托出来。
“戎爷饶命……”
她艰难的发出几个字节,她想活,她绝对不能死。“这些……这些都是大帅要我做的,他容不下白晚舟,他当年一心想要将白晚舟从您身边赶走。”
秋婉努力张着嘴呼吸,一字一句艰难道:“相机是我偷的,照片也是我拍的,当年戎爷的军力沉入低谷,少帅府危在旦夕,大帅身为您的父亲,却迟迟不肯出兵相救,当时我便知道,只有赶走白晚舟,少帅才能重振雄风。”
秋婉望着他,眼泪顺着脸颊留下来:“我想尽方法赶走了那个女人,这么多年陪在你身边的人都是我啊,可你的心,为什么从来不在我身上停留片刻。”
秦戎松开手,秋婉的身体软软的倒在地上,狼狈的大口呼吸起来。
男人高大挺拔的身材就立在她面前,高高在上的睥睨着她,没有一丝怜悯,秋婉便知道,她在秦戎的心中这么多年,不过是个可以随意捏碎的蝼蚁。
秋婉苦笑两声,似乎是绝望前的喘息。
她看着自己眼前那漆黑厚重的军靴,一寸寸往上,望到了男人冷若冰霜的脸,疯了般的绝望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