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低一点,更磁一点,类似从淋浴房里听外边的声音,总是裹一层密集的水雾,随着话音,会往耳道里带点不易察觉的潮。
顿了会儿,她应:“不忙,你说。”
“占用你五分钟,”
孟揭讲完这句话,没有给她开口的时间,“转账的名目是什么?”
是这件事,晏在舒说:“我看门锁修好了,A给你的那份钱,够不够?”
“够,”
他停片刻,“够把这栋房子里大大小小的门拆了重装。”
“……”
这会儿听出来了,听出他对这事的意见了。
让唐甘念了一顿饭的那两笔转账,就是孟揭转给晏在舒的,一笔是她预付的防台风庭院景观维护、房屋检修费用,一笔是她入住时添置的东西,包含食物酒水生活用品,林林总总,孟揭转了她十万。
可能是孟家家教的某种展现,也可能是担了一个“男友”
名头,亦或者,就是跟晏在舒一样,不遗余力地要跟对方保持泾渭分明的界限感,所以首先在经济上先坦明态度。
偏晏在舒不收。
收的这动作,就带着被动的意思,晏在舒哪儿能在孟揭跟前落于被动。
不但没收,倒过来,还跟他A一道门锁的更换费,意思都打在脸上了——我要跟你明算账,但方式和标准都得我说了算。
晏在舒自己意识到这些不作声的拉扯了,但也不忙,随手捞只笔,在手指间转着:“不能够。你标准高,我战战兢兢算账,怕给得少了冒犯到你。”
挺会气人的。
孟揭略微靠在椅背,手肘搭桌沿:“你要这样说,我们能掰扯一夜。”
“那多不合适,”
晏在舒笑笑,“交情也没到促膝长谈这份上。”
“你挺在意形式。”
“我这人,面子里子,我就好前边那个,里子厚嘛,不怕削。”
“行。”
“……”
晏在舒看他。
孟揭目光不偏不倚:“能把事情谈清楚,形式我不介意,我过去,还是你过来?”
晏在舒徐徐地戳着笔尖:“你先想好,来前,咱俩的关系只是说不清楚,来了,就变成做不清楚了。”
孟揭就笑了:“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