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脱脱一个纨绔。
待到这拨人走到栏杆下,一男生撞他胳膊肘,示意他往二?楼看,他这才撩起眼皮,第一眼看到晏在舒架着墨镜的那张臭脸,第二?眼看到晏在舒有一搭没一搭转着的手机,第三眼看到她手机壳上嗷嗷哭的小胖子。
“晏在舒你皮痒是不?是!”
***
这是裴庭。
活儿细,脑子转得特快,对朋友仗义,就是在作风问题上有点瑕疵。应该不?算“有点瑕疵”
,确切来说,以十九岁为分水岭,十九岁之前是纯爱战士,十九岁之后是全瑕渣滓。
这个人浑到什?么程度呢?有一段她经常住阿嬷家,老看到斜对门有不?同的女人进?出,看着也不?像他们这年龄层的,于是她问管煜,管煜也挺无语,语焉不?详地说是刚生完孩子,还在哺乳期的。
那个暑假,晏在舒见到裴庭三次。
第一次,他在挨巴掌,第二?次,他还在挨巴掌,第三次,那暴躁高傲的花孔雀蹲在角落里?哭,抱着脑袋,把脑袋埋进?膝盖窝里?的那种哭法?,肩膀直抽抽,好像下一秒就要撅过去?了,晏在舒基于人道主义精神过去?,得了一声暴吼“走开啊!”
然后晏在舒就麻溜走了。
一个星期里?连着两?次抽他巴掌的人,就是雍如菁,雍如菁是他斑驳瑕疵里?的一点净土。
而干干净净的裴庭也只活在十九岁以前。
现在这个,都叫裴总。
晏在舒和裴庭一左一右地坐沙发上,她叠着腿,裴庭瞪着她手机壳,周遭都是笑闹着哄这俩兄妹的,唐甘往这走,左左右右就让开条道儿,散了,唐甘一手扳正茶几,一边咔地往桌上立一瓶水,有点儿杯水泯恩仇的意思:“今天怎么玩儿都行,砸场子,不?行。”
晏在舒先抬手,摆一个慢腾腾的摇白旗的姿势:“谁砸场,我?不?砸。”
“先给你那傻冒手机壳摘了吧。”
裴庭讽一句。
“碍着你了?”
“侵犯我?肖像权了。”
“那你先把那些扛枪扛炮的娱记给告了吧,成天住在娱乐新闻的头?版头?条,挂给谁看呢。”
“晏在舒!”
“打住,”
管理处的老丁刚过来说车可以上山了,唐甘要再看一遍路况,于是屈指在茶几敲一下,把这俩兄妹挨个盯过去?,客客气气,面带微笑地说,“再吵吵一句,今晚我?就把你俩锁到一间观赛台里?。”
唐甘训狗还是有一套,这话?出,裴庭就挪开眼了,玻璃门外,他带来的那姑娘正对着这无敌山色海景拍照,拍一半叫他,裴庭扭头?看了眼,又看晏在舒,估摸着在拍照和跟晏在舒同处一座之间选了前者,这就站起来了,经过晏在舒跟前时撞开她叠着的双腿,“劳驾让让。”
晏在舒还在看手机,差点儿没忍住一脚往过踹。
而裴庭走出两?步,又突然停下了,晏在舒余光瞥见,半点不?搭理,叠着腿往边上侧了下身子,裴庭这狗东西还偏就不?去?了,倒着走回来,特起范儿地往她边上一坐,软皮沙发滋地一响,“这观赛台都是双人座,你今天没带伴吧?”
“你管呢,闲的?”
晏在舒往门边扫一眼,那姑娘正巴巴地看这里?,“人找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