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齐恒尽管冷冰冰的,徐宁则表示同情心软而又毫无办法,她拗不过自家夫君,况且月子才刚坐到一半,也实在下不得床呀!
如此,情跟理都?能?占据不败之地。
徐宁笑道:“二嫂是个聪明人,她知道该怎么说。”
吴王虽然也不笨,架不住太自负了,被身边人捧到云端,自然看?不穿底下九曲心肠,让他干着急去罢。
徐宁道:“对?了,满月礼筹办得怎么样了?”
难得可以偷会儿懒,她索性将一切托付给齐恒,看?他料理这些人情往来怎样——根本难不倒他,以前徐宁没嫁来时?,府里照样也得打点,不过多数为姜管事分内职责罢了。
这回是自家儿子,齐恒自得亲力亲为。
旁的都?好说,唯独宴请宾客有些为难,宗亲们倒也罢了,温徐两家必得亲至,然则为着长宁和亲一事,温贵妃已?跟娘家闹得势成水火,几乎到了老死?不相往来的程度,但若不请温贵妃,齐恒心里总是过意不去。
不给外?公?外?婆下帖子就更失礼了。
徐宁也沉默下来,这可真是难办,其实温长宁每月都?有信来,说她在北戎过得很好——真假不论,有那些嫁妆傍身,塔骨木不敢待她太差。
可是仍不足以化解温家与贵妃恩怨,温太公?就明说了好几次教女无方,难以置信会养出?这种?卖亲求荣的女儿。
徐宁往日觉得这老头?心地不坏,如今才发觉是个老顽固,“他这样清高,当初送贵妃娘娘进宫选秀时?,怎么就不怕人议论他贪慕虚荣了?”
齐恒身为晚辈,不便言长辈是非,只?叹道:“本朝定制,凡官吏适龄之女必得参选,皇命难为,况且,娘娘她本是自愿的。”
若贵妃没进宫,当然也不会有他了。
徐宁道:“可表妹也是自愿的呀。”
温贵妃又不是吃人的老虎,非逼人往火坑里跳,若非温长宁心怀大义,自愿舍身明志,温贵妃又何?必成全——固然此为锦上添花的托辞,可礼部都?这么夸了,温家何?不干脆应下?垮着脸给谁看?,难道向皇帝表示不满?
虽说皇帝没给温家赐爵,可长宁封了公?主,温家在京城的腰杆也直多了,以往空有个皇亲国戚的名头?,根本无人放在眼里,如今远的不提,自荐要为大公?子授课的便多如过江之鲫,何?愁西席之选。
照她说,着实有点敬酒不吃吃罚酒。
齐恒无言以对?,清官难断家务事,他无论站哪一边,都?会伤另一边的心,只?能?无脑和稀泥。
徐宁也只?是背地牢骚两句,当面若敢这么说,一顶不孝的大帽子就得扣上来了。宗法制社会里,辈分还真挺有用处,当然,皇权永远在父权夫权之上,可谁叫温贵妃只?是被娘家伤透了心呢?她若真能?狠心断绝来往,那倒也无碍了。
正说话时?,杜氏端着一大盘艾蒿泡过的热水进来,给徐宁擦身的工作原本交由半夏等人负责,可杜氏自从发现女儿腰下长了几颗红疹后,便坚决将活计揽过来,她可不放心那些粗手?粗脚的毛丫头?们。
齐恒不忍见其劳累,再者也想在岳母跟前好好表现,便欲殷切接过,“我来罢。”
可杜氏对?他更不放心,女婿皮糙肉厚,连水温多少都?试不出?,哪里知道烫了还是凉了?碍于身份还骂不得,活脱脱给自个儿找罪受呢。
徐宁也不愿要他插手?,月子期间让男人伺候总是怪怪的,等她瘫痪或者变成植物人也还不迟。
齐恒只?好讪讪掩上门出?去,有点失落,原来他这么不招人待见。
好在,徐宁柔声呼唤令他精神一震,“殿下。”
齐恒及时?转回半颗头?来,终于意识到他的好了?他可不是好吃懒做的废物。
徐宁指了指地上那盆脏水,“烦请您把这个倒了,不介意罢?”
细致活不行,粗活想来没问?题。
男人就得卖力气嘛。
齐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