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达真正的森林中,不用担心公路或者是房子时,我来了个急剎车,脱掉衣裤。用快速而又熟练的动作将它们卷起,并用一根缠绕在脚踝上的皮绳将它们扎牢。就在我还在拉紧绳结的时候,我开始变身。颤抖燎原般地经由中枢神经传遍全身,引发了手臂和腿部的短暂抽搐。只一秒钟,高温席卷全身,在一阵微光中,我变成了另一种生物。厚实的脚爪踩在粘软的地面,背部纵向伸长,嶙峋起伏。
只要我像这样集中精神,变身就变得很容易。而不再需要情绪来触发。有些时候甚至起到反作用。
再过了一秒半钟,我想起了在那场婚礼上那个说不出口的玩笑,和那千钧一发的紧要时刻。令人疯狂的怒火甚至让我的身体都无法正常运作。我被困在了身体里,颤抖着,燃烧着,却无法变身,去杀了近在咫尺的那个怪物。这太令人费解了。拼了命地想要杀了他,害怕伤害她分毫。我的朋友就站在中间。当我终于能够变身的时候,传来了领袖的指令。阿基的法令。如果那晚山姆不在,只有恩布里和奎尔的话……我能够成功杀掉那个杀人凶手吗?
我痛恨山姆那样遵纪守法。我痛恨别无选择的感觉。只能遵从。
接着有观众加入了进来。在我的脑海中,我不是一个人。
你总是如此自我专注。莉娅的想法传了过来。
是啊,没有半点虚伪,莉娅。我把这样的想法传回去。
都住嘴,伙计们。山姆告诫我们。
我们陷入沉默,我感到莉娅对“伙计们”
这个词颇有微词。敏感,一直都这样。
山姆假装没有注意到。奎尔和杰瑞德在哪儿?
奎尔带着克莱尔。他正把她带去克里尔沃特托管。
很好。苏会照顾她的。
杰瑞德在琪姆那里,恩布里想到。难得的机会,他可以听不到你的召集。
一阵深沉的隆隆声传遍了狼群。我也跟着他们一起吼叫。当杰瑞德最终出现时,毫无疑问他仍满脑子都在想琪姆。谁都不愿意将他们从开始到最后发生的事看一遍重播。
山姆后腿跪地,直直地坐了起来,发出另一声仰天长啸。这意味着一种信号,和一种指令。
整队狼群在距离我东面几英里的地方集合。我大步跳跃着慢跑穿过茂密的森林,向他们走去。
莉娅,恩布里和保罗也朝着那个地方赶过去。莉娅在离我最近,很快我就听见身后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她的脚步声。我们继续保持着平行前进,避免同时奔跑。
好了,我们才不会花一整天时间就为了等他。他稍后会赶上的。
有什么事么,老大?保罗想要知道。
我们得谈谈。发生了一些事。
我感到山姆的想法是有意针对我的,不仅是他,连塞思,库林和布莱迪的想法也一样。库林和布莱迪是新成员,今天和山姆一起巡逻,所以他们知道他每一个想法。可是为什么连塞思好像都知情,今天又不轮到他当班。
塞思告诉大伙儿是听到的。
我加快了速度,希望能赶到那儿。我听见莉娅也加快了脚步。她讨厌吊车尾,成为最快是她一直以来自豪的仅有优点。
承认吧,你这白痴,她不屑一顾地想,然后开足马力奔跑起来。我也将爪子插进更深的泥土,利用后坐力将自己向前送的更远。
山姆似乎没有心情容忍我们通常的打闹。杰克,莉娅,别闹了。
我们谁都没有减速。
山姆吼了一声,但是管他呢。塞思你说?
查理到处打电话,直到他在我家找到了比利。
是啊,我和他聊过了,保罗补充到。
我有些许惊讶当塞思的想法中出现了查理的名字。是时候了。等待结束了。我跑得愈发地快了,虽然突然的加速让我的肺有些缓不过来,但我强迫自己要去呼吸。
故事会是什么样的呢?
查理整个人兴奋到癫狂。上个礼拜爱德华和贝拉回到了家,然后……
我稍微平静了点。
她还活着。起码她还没“死”
。
我不知道这对我来说有多少差别。这些日子每当我想起她,都觉得她已经死了,我只能看到那一种结果。我从不相信他还会把活着的她带回来。但这无所谓,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是啊,兄弟,但是还有个坏消息。查理和她说过话之后,说她的声音听上去很不好。她告诉他,她病了。卡莱尔接了电话告诉查理,贝拉染上了一种南美罕见的疾病。并且说她需要被隔离起来。查理疯了,因为连他都不被允许去探望她。他说了他不在乎是否也会被传染,但是卡莱尔就是不允许。禁止探望。他告诉查理这件事的严重性,同时他也会尽其所能。已经有好几天了查理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但是直到今天他才打电话给比利。他说她今天听上去更差。
塞思结束发言后,大家的思想都一片意味深长地沉默。我们都明白。
就查理现在掌握的情况,她最后会因为这种疾病而死去。他们会让他看一眼尸体吗?那没有血色,依旧美丽,已经停止呼吸的惨白尸体?他们不会让他去摸一摸她冰冷的皮肤,因为他会注意到它异乎寻常的坚硬。
他们还得等到她可以保持静止,忍住不去杀了查理和其他追悼者。那要等多久呢?
他们会埋了她吗?然后她在自己爬出来或者等那么吸血鬼来接她?
其他人都默不作声地听着我的种种猜测。这件事上,我的想法比其他人要多出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