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头鞋总算绣好的刘娇杏,午间没啥事儿,去了大儿屋里陪着儿媳说说话,婆媳俩盘了下羊羊的小衣裳都备了哪些,还需要什么,趁着还有点时间都给备齐全了,看着还有三个月,可生孩子这事没个一定,早了晚了都有可能。
顾阳鸿说了自己的想法后,奶奶便让他随着一道去店里学习,爹和二叔去了新店做事,让他接手顾记前店也不至于慌了手脚。如此顾阳鸿便也成了日日要去镇上顾记的一员。
和儿媳说了小半个时辰的家常,刘娇杏准备去看看娘,娘若是睡了,她就拿了针线笸箩给羊羊做个襁褓,儿媳说家里的衣裳够了,金家还备了不少呢,周岁内的衣裳是不愁穿。也好,正好省了她事,她做衣裳不是特别利索,公中分了布料都是拿镇上,只需看个样,请裁缝师傅帮着做,几文或十几文不贵,拿回来她看着绣些花样,和店里几十文上百文买的没差什么。
顾菲菲没睡,她在琢磨一个事。六儿媳会酿酒,瞧着酿得还很不错呢,大房二房合开的店子里,也需要放些酒水,买别人的还不如自己做,顾记酒水也买的挺好,就是这里头没什么钱赚,若是自个酿酒,不知道有多少利润呢。六儿媳也不傻,能挣钱的事她会想不到不可能吧,应该是有别的原因,什么原因
“娘你想什么呢”
哎哟,拧着眉头想的还挺认真,刘娇杏看着就忍不住想笑,多难得啊,她娘一直是温婉和气,连说话都慢慢悠悠的“听老六媳妇说老四媳妇给你做了双冬鞋还做了对护膝在哪呢”
她左看右看“让我瞧瞧呗娘。”
顾菲菲心思在酿酒上,指着靠墙的箱子“在里面呢,自己拿。”
刘娇杏打开箱子拿出冬鞋和护膝,坐桌边细细看着“针脚走的好平整,摸着不刺手,老四媳妇费了不少心思吧。娘,护膝你试没好像不是很大。”
“试了,我膝盖就这么点刚好合适。”
顾菲菲看着厚实的冬鞋,拿了一只在手里“好暖和,我试着走了几步,脚热乎乎的,穿着很是舒服走路不费劲。”
还说要给春荣做呢,没想到还是先给娘做了,刘娇杏就觉的四妯娌真的是太实在了,回头得好好夸夸她。
两人说着话,顾菲菲心里念着酿酒放不下,一会肯定也睡不着,便问“我看老六媳妇挺会酿酒,顾记的酒水怎么还是在外头进的货都没什么利润呢。”
“镇上陈夫子的媳妇她娘家开了个酒坊,叫谷香坊,得陈夫子秀才庇护可以免不少赋税呢,因此利润可观。”
刘娇杏听丈夫嘀咕过这事,想了想又说“学堂名声很不错,十里八乡谁家想送孩子读书多是送往陈夫子这边,谷香坊的酒不掺假,味道和县城的老牌酒坊比不了却也还算实惠,周边需要酒水多是从谷香坊拿货,松林镇的几家店需要酒水也是从谷香坊拿。”
原来是这样,顾菲菲隐约有些明白六儿媳的心思。原先没想着靠酿酒挣钱可能是顾及娘家侄儿在陈家学堂读书,现在春荣也在陈家学堂读书,几次和孙子说话,陈夫子确实挺有师德,算了,什么钱都能挣,这酿酒还是避一避吧。
心里没了事,困意袭来,顾菲菲打了个哈欠,站起身往窗下的躺椅去“我睡会。”
今儿天热毯子厚了些,不盖吧又挺不放心,毕竟是深秋的天,刘娇杏思来想去翻了个薄外衣出来搭在娘的身上,这样看着就踏实多了,她坐回桌边端起针线笸箩翻翻找找,要开始做襁褓了。
周晨起没午睡,他没有睡午觉的习惯,躺在床上拧着眉头想事。在顾家呆的这些天他很满意,顾家上下待他亲如家人,没有夸张的靠近也没有暗含谨慎的疏离,相处间很是自然,就好像,他就是顾家人。温暖又美好,拥有家人原来是这么舒服的一件事。
身为顾家人,是不是也该搭把手交谈中他得知顾家正在寻裁缝师傅和针绣师傅,常年呆在府城对这事他有些许看法,就是犹豫不知该不该说,相处不过半个月就开始掺和顾家家事,他就觉的挺不好,过于唐突。
不说,心里藏了事也挺不痛快,最后他决定探探元杰的口风。
午睡醒来的顾菲菲精神抖擞,出了屋往磨房去,牵来福到屋里逗逗乐。
四儿子和周师傅来屋里,她略有些意外,笑着让他们坐,牵了来福往躺椅扶手上绑,绳子稍留了点余地,绑太紧了来福会闹。
来的两个人来福还算熟悉,好动的它却趴在了主人身边,很认真的盯着桌子底下的四只脚,那严肃的小模样,好像是只要有点动静它就会窜出来咬一口似的。
坐在桌边的顾元杰周晨起并不知道来福把他们当成敌人对待的心态,几句日常寒暄过后,顾元杰先开口,在娘跟前说话用不着绕弯,很是开门见山“周师傅听我提起家里正在寻裁缝师傅针绣师傅一事,颇有些想法,我俩商量了下,觉的还是得让娘知道,给出出主意。”
“这事儿正愁着呢,周师傅有什么想法”
顾菲菲目带惊喜。
心里藏了丝丝紧张的周晨起瞬间放松,笑着说“不知老太太为孙女寻师傅教手艺是存了什么心思只是简单点的学些手巧,往后嫁人夫家更好立足,还是想真正学成一门手艺,可以用于子孙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