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岁的目的,是为先帝敛财,那么便注定会得罪手中有地?,城中有铺,山间有矿的文官集团。
而他借着文官行事不端把柄,做出的这些事,虽目的也是你为了?敛财,或排除异己,但?间接地?,确实真切地?帮到了?百姓,纵然钱没有到百姓手里?,但?百姓的日子却好过了?。
这才是各地?百姓,为九千岁修建生祠的缘故。
冯玉润闻言,厉声斥道:“吴令台!你这是要?为九千岁翻案吗?”
吴令台行礼道:“臣岂敢?臣只不过是想告诉陛下,尔等是何等虚伪!如今国?库空虚,陕甘宁百姓民不聊生!你们?不想着如何充实国?库,如何赈灾解决内患,却一味想着排除异己!冯大人!尔等便是这般做官的吗?”
谢祯暂不发话,只静静地?看着他们?吵。
冯玉润闻言,立时斥道:“国?库空虚,加收赋税便是一条路子。待肃清吏治,我等自会为陛下制定新的税收政策。可若吏治不清,即便新政实施,又有多少?能够落实?”
“哦?”
吴令台闻言冷笑,跟着道:“加收赋税?冯大人是想加收谁的赋税?耕田的百姓?”
冯玉润道:“自然只能取用于民。如今国?库空虚,陕甘宁大旱。大昭上下,当团结一心,共渡难关?。暂累百姓一年,又能如何?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好好好……”
吴令台嘲讽道:“好个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满朝文武,谁家?手里?没个田产庄子?谁家?城中没几间铺子?这有钱的分明是官商,可尔等却要?跟百姓要?钱。冯玉润,你要?不要?脸?”
冯玉润闻言立时涨红了?脸,手都有些抖,厉声道:“我等两袖清风,高风亮节,怎会同你这等阉党余孽为伍?”
吴令台冷笑着道:“冯大人,说不过便说不过,咒骂我等算什么本事?”
冯玉润狠狠瞪了?吴令台一眼,转身看向谢祯,跪地?陈情道:“陛下!吴令台意?欲为九千岁翻案,陛下务必严惩!务必尽快处置阉党旧臣!”
话音落,满堂官员跪下一大半,齐声重复冯玉润的话。
吴令台见此,亦立刻跪地?,朗声陈情道:“陛下明鉴啊!我等从前虽依附九千岁,可我等心中自有清明理想,只想为百姓做出些事实来!建安人等虚伪贪婪,我等实在是不想与建安人等为伍,不得已之下,只能投靠九千岁。九千岁纵然有罪,可九千岁为民之心,天可怜见啊!”
冯玉润等人诧异看向吴令台,个个眼中冒火。他们?是万万没想到,好不容易铲除了?九千岁,好不容易迎来文官当家?做主的时候,这吴令台到底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居然在毫无依仗的情况下如此出言大胆。
朝堂上争吵至此,谢祯这才道:“吴令台,以你之见,朕杀错了?九千岁?”
建安党文官闻言,立时怒视吴令台,似是再次找回底气?。这些曾经依附九千岁的旧臣,早已是强弩之末,他今日还?叫嚣什么?九千岁已死,谁会为他撑腰?
吴令台忙道:“臣不敢!陛下,臣只是见不得如今建安人蒙蔽陛下。陛下,臣等虽曾经依附九千岁,但?臣等心中,自有为民请命的清明理想。”
说着,吴令台高举笏板,朗声道:“为解陕甘宁百姓之苦,为分陛下国?库空虚之忧!臣吴令台,愿捐出全部家?产二十万两,充入国?库,救济百姓!”
话音落,建安人众立时惊诧,整个朝堂之上,霎时没了?声响。事情为何忽然朝他们?完全没有预料到的方向转变了??
数息之后,又有本在清洗名单上的阉党旧臣,朗声道:“臣亦愿为百姓,捐出全部家?产,十五万两!”
“臣亦愿为国?效力,为百姓出力,臣捐十万两!”
阉党旧臣各个发话,陆陆续续,竟是已有二百万两的捐款。
谢祯静静地?听着,心下却是嘲讽不止。想来昨夜吴令台没少?下功夫,这些担心自己性命的阉党旧臣,终于知道该花钱为自己买命了?。
待所有阉党旧臣捐款完,谢祯从龙椅上起身,神?色动容,惊诧万分,几乎含泪,哽咽许久,方才朗声道:“朕,替陕甘宁百姓,谢过诸位爱卿。”
以吴令台为首的阉党旧臣,立时重新跪地?,连道:“陛下言重!”
冯玉润等所有建安党人,此刻看着朝堂上的一幕,个个面色震惊,心中寒凉。
万没想到,阉党旧臣,居然彻底将为民请命的高帽戴在了?自己的头上,这叫他们?日后,还?如何上疏陛下,清洗阉党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