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朝廷上,正为先帝合葬的对象闹得不可开交。皇后、卫总管都支持先文贵妃,而高泉等一派文人官员,认为合葬的理应是元皇后魏氏。
如今这个节骨眼,高泉若是出事,他那一派官员必然大做文章,说不定会怪罪到卫总管头上。他干爹作为一个太监总管不容易,很多事都是奉先帝的旨意办事,但人们却会怪罪他阴损,还想食其肉啖其骨。
“甄圆,我有事”
郑祈走到马车前说,不对他转念一想,有这么好的破案高手,怎能不带在身边,而且若是能破案,对她将来进入官场也有利。“你可与我一同去高家调查,侍御史他”
“我就不去了。”
温萦支吾说,慌忙放下窗帘,萧椯正从衙门走出来,清肃端雅,俨然岂弟君子,围在外面的百姓一下子安静了,恭恭敬敬看着他。
“萧老爷,李平肯定路上耽搁了,等会儿就到。”
有村民帮忙解释说。“无碍。”
萧椯淡淡说,走到马车旁,指关节敲了敲车窗。“甄举人,有东西落下了。”
马车里的人并不吭声。
“侍御史的事”
一直跟随在萧椯身边的高泉护卫忍不住询问,连同郑祈身边那个护卫也看过来,似对萧椯抱有更大期待。
他似作思考,略显为难说:“此事不在扶风县辖区内,还有望郑副使先去一查。”
随即又敲击车窗。“甄、圆!”
他一字一顿说。“亦或,你希望我帮你拿回翰林府?”
温萦终于推开门,蹙着眉头随他回衙门里。
一路上,寒风萧瑟,竹叶翕翕,渐变幽深,渐无人烟。“昨晚你人去哪儿了?”
萧椯边走边质问。
“我看你和高泉在聊天,就转身回去了。”
温萦说。“给你绣了帕子,你没看见?”
萧椯从袖兜里掏出帕子,转瞬把她抵靠在立柱下。“绣工精美,没有两三个时辰功夫绣不出,但这泥金香上的红线,是前年曼方上贡的贡品,你当时瞧见就很喜欢。”
他右手将它举在光照下,殷红的菊花流光溢彩。“只有贵族,你的程老师家才能使用。”
他说话语气尚且平和,额头的青筋却早已突起。
“人在哪儿?”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要是不喜欢,就还给我。”
温萦恼火说,伸手去抢,手腕却被他紧紧抓住。
“他是朝中大臣,不是随便一个平康坊贱民,朝廷会派金吾卫过来,所有涉及的人都会接受调查,一寸一寸剥开来查。”
温萦不以为意,指腹抚了抚他手背。“那我们走罢,去天涯海角,不当官了。”
想到昨天高泉拿她威胁他的画面,心里郁结难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