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犹嫌不足,又立马补充了一句。
“否则我立马就走!再也不搭理你!”
青年的身形似乎因这句话而僵滞了一瞬。
屋内静息片刻。
然后姜姒便察觉到自己的唇角处似有什么在轻轻舔。舐。
低声呢喃飘散在空气中。
“别生气。”
“我的错。”
……
屋门开了又关。
姜姒谢过专门送汤药过来的厨娘,极力不去在意厨娘偷偷往自己脖颈上打量的欲言又止的眼神,转身掩上门。
然后走向小榻,在边沿坐下。
榻上的青年似是想起身下来,却被她瞪了一眼。
姜姒捏着白瓷小勺,轻轻吹了吹热气腾腾的褐色药汁。
颜色这么深,尝起来一定很苦,她想。
可心中虽然这么想,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含糊,舀起满满一勺……
她蹙了蹙眉,莹白手指轻动,晃去了一半药汁方才满意地朝着榻上之人命令道:
“张嘴。”
言简意赅。
二人离得如此之近,将一切尽收眼底的裴珏又何尝不知姜姒在想什么。
然而他却并未点破,只是顺着她的意愿张开了嘴,喉结滚动。
温热的药汁沾湿了枯焦的薄唇,沿着喉咙而下,满满的苦涩瞬间充斥在唇齿之间。
可裴珏只是静静地望着她,眸光缱绻。
似乎她喂下去的不是什么苦到心肺的药汁,而是甜到心肝的蜜饯。
半勺,半勺,又半勺。
一碗药还不曾见底,姜姒就感觉自己仿佛要被对面投来的灼。热目光给吞吃了下去,浑身都泛起了不自在。
在裴珏又一次乖乖喝下她喂过去的药汁时,她有些恼了,将勺子扔回了碗里。
细瓷相碰,清脆一声。
“方才送药过来的厨娘说你这几日都没喝药,为什么?”
“她都告诉我了,虽然那怪病来势汹汹,但病人大多只是昏迷不醒,并无其他异样症状。可你呢?不跟着那些病人好好休息,非得大晚上的故意泡了一宿的冷水澡,还不喝大夫开的风寒药。”
“你不想活了就直说,省得我白跑一趟。”
姜姒闷声道。
刚刚听厨娘说起这事时,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哪有人这么折腾自己的身体的?